文親王府,新歲已過。筆神閣 bishenge.com
天色涼如水,殿內紅燭搖曳,殿外細雪橫斜,薄雪順着屋檐悄然滴落,臘梅已沖寒怒放,紅蕾碧萼綴滿枝頭,冷香撲鼻、風光旖旎。
唐安夏穿梭於梅林間,嫣紅色的花瓣靦腆地開滿枝頭,明媚的陽光穿透盛開的寒梅枝芽,斑駁的樹影倒映在皎潔的白雪上,堆銀砌玉。
雲姑姑瞧見了唐安夏的身影,不如往日那般熱情地噓寒問暖,而是平淡的迎上去,如同對待其他主子般,恭敬地福了福身:「老奴參見二小姐,殿下正在廳堂用膳。」
說罷,面色冷漠的在前面帶路,不再與唐安夏噓寒問暖。
芳嫣注意到了雲姑姑一反如常的情緒,也知曉如今她的主子是不會卑躬屈膝的主動服軟,便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調皮道:「雲姑姑近日可安好?」
雲姑姑側臉瞄了一眼處之泰然的唐安夏,冷冷回道:「芳嫣姑娘不懂我的辛酸,一邊忙於文親王府的大小事務,一邊操心於年輕氣盛的殿下,他但凡是意氣用事,我總需想方設法替他善後,免得留下禍患。」
這話里話外言有所指,暗示着唐宏玷污公主一事,唐安夏自然是聽懂了,她淡淡地抿唇輕笑:「雲姑姑放心,君麒對我有恩,對我的好和幫襯,我都銘記於心,萬萬不敢忘記。我對君麒同樣是有情有義,倘若君麒有需要,我赴湯蹈火上山下海在所不惜。」
雲姑姑的眼底閃過一瞬間的質疑,她語氣幽幽的,夾雜着幾分不樂意:「老奴聽說,大皇子從小到大貼身佩戴的冰花芙蓉玉贈予了二小姐。」
言畢,眼角輕輕地瞄了一下唐安夏的碧荷高腰襦裙,腰間繫着一條白色的絲帶,雪一般的白色,那枚精雕細琢着金龍玉鳳的玉佩,明晃晃地掛在衣裙前。
雲姑姑的臉色頓時暗沉了些,深陷的眼睛閃着不屑的黑光,嘴角一癟:「大皇子身份地位尊貴,自然能護得二小姐周全,但是我們家文親王也是皇親國戚,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隨意之人。」
寒風拂面,唐安夏感到白皙的臉頰像冰霜一樣冷,她嘴邊的弧度輕輕揚起:「雲姑姑多慮了,我對於君麒的心思,由始至終都不會改變。至於大皇子賞賜的玉佩,隨身佩戴單純是為了自保,畢竟我與君麒一樣,都是活在看不見的血雨腥風裏。我若出事,也會牽連君麒,我若平安,也會護住君麒。」
雲姑姑蹙了蹙濃眉,話已至此,她便不再說些弦外之音提點唐安夏了。
廳堂內,李君麒已用完了膳食,正坐在軟榻上翻閱一本記載皇家歷史的厚厚宗卷。
婢女們正在忙裏忙外的收拾桌案,子瑜垂手站在李君麒的身側隨時待命。
見唐安夏和雲姑姑進來,奴婢紛紛行禮:「參見二小姐,雲姑姑。」
李君麒一聽唐安夏親自前來,整個人飛奔下來,如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溫情脈脈道:「安夏,你怎麼來了?身體好些了嗎?臉色看上去有點憔悴,應該在桂苑好好歇息幾日再出門!」
唐安夏不馬上作答,她前後上下左右仔細的打量了李君麒一番,確定他安然無恙,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才鬆了口長氣:「還好,你沒事就好。」
子瑜故意輕輕咳嗽了兩聲,對於唐安夏和眼前這位李君麒的曖昧,他一看到就心中不悅。
李君麒冷若冰霜的眼神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他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如千年寒冰般冷冽:「你們都退下,本王有要事單獨和二小姐講。」
屋內的下人們都識趣地福了福身:「是。」
芳嫣試探地望向唐安夏,畢竟面前的文親王是一位武功高深莫測、心機城府深如幽潭的可怕王者。
假若換做是過去文質彬彬、質樸天真、憨態可掬的殿下,芳嫣會毫無顧慮的把二小姐交付給他。
唐安夏輕輕地攥了下芳嫣冰涼的小手,雙唇輕啟:「沒事,你在殿外等我,放心。」
芳嫣抿了抿有點乾裂的嘴唇,回應了唐安夏一個會意的甜美笑容。
眼瞅着一屋子人窸窸窣窣都離開了,芳嫣老老實實的守在殿門口,不知是凍得,還是緊張得,通紅的小臉泛着踹踹不安的情緒。
轉眼間,偌大的廳堂只剩下了唐安夏,李君麒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