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老臣體恤百姓,很正常嘛。
尚書左僕射給廣州獠、俚謀了福利,再給黔中蠻、苗撈好處,宰相度量,老臣風骨,堪稱是當世「忠臣」之楷模;國朝棟樑之風範。
至於皇帝老子有些吃味,感覺自己好像在遼東有點不上檔次,這就純粹是心理問題。
要不是怕「瘴痢」,李董也未必不會南方走一遭。
「賓王,玄齡此舉,是何用意?」
李董有點吃不准了,你要說廣州,那還可以接受,海運發達又產甘蔗,糖稅幾近鐵稅,有利可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黔中有什麼?「黔驢技窮」這個典故還沒有誕生,其名聲的巔峰,大概就是後漢末年有三國,然後吳蜀分別跟武陵蠻幹了一炮。
之後的武陵蠻,大多都是魏晉之後的「蠻化」漢人,幾百上千年之後,加上舊有土著,就形成了紅苗和北苗。雖說這年頭已經江湖謠傳「養蠱」,然則實際上風俗跟谷地漢家並無特別,便是服裝,同漢人一樣,唯貴族方能有「民族服裝」。
尋常洞寨之民,和漢人百姓是一毛一樣的,就髮髻稍有區別,至於穿着,都是麻衣赤腳,忙着地里刨食……
管仲說被髮左衽是蠻子,武陵蠻紛紛表示我們這兒那都是右衽!
和武陵蠻比起來,老張那江陰老家的泥腿子們,只要不是「詩書傳家」的,別說戴個撲頭了,沒整個殺馬特總裁風就不錯了。也就是因為要跑中央亮個相,否則大部分江陰老鐵,還真就是髮型隨意,偶有效仿「祖風」。
這「祖風」,就是被髮左衽,讓孔夫子都覺得蛋疼的酷炫造型。
隋末以來的江南劍客,都特麼跟古裝劇里的土鱉男主角一個德行,就是長得醜了點。識別率相當高的原因,就是因為江南劍客多是披頭散髮、麻衣芒鞋,腰裏別個大腰子……不是,大劍。
與其共享盛名的,也就是河北刀客,形象識別率也相當高,基本就是江南劍客多了條保暖的披風外加一匹祖傳老馬。
所以不難看出,貞觀年間的「武陵蠻」,和江南河北的「有活力社會團體」積極分子比起來,還是更加好說話一些,至少形象上「武陵蠻」算人,而前面兩個,基本屬於牲口之流。
真正屬於「南蠻」祖傳染色體貞觀繼承者的,那都要往矩州以西去尋,為什麼會這樣呢?這就要感謝諸葛武侯了。
但實際情況是實際情況,李董根本沒理由去了解這地界的實際情況,諸如遼東是因為能有產出能有回報率,那可以深耕發展謀求紅利。可西南地區對李董而言,就一個要求:你特麼別折騰,朕給你發鼓纛。
一把的羈縻州縣,也就是劍南好一點,黔中大部分地區,整個一大型遊樂場,由着當地廣大人民群眾撒歡去。
毫無疑問,中央政府對西南地區的概念是清晰的,這破地方要是能賺錢養家,老子直播剁屌。
然而技術是發展的,時代也是發展的,李董的一貫常識,偶有跟不上節奏,也是實屬正常。
房玄齡陡然來了這一出,李董琢磨着,是不是因為廣州甜頭有點大,所以老房準備平衡一下,免得被人噴?
因為「巡狩遼東」的緣故,冉氏根本沒辦法過去亮相。
而且級別到了御前,和「環渤海高速公路」比起來,冉氏要是到了地頭就說老闆我發現了個大銅礦,你看有沒有興趣一起開發一下。
可以這麼說,冉氏只要敢在遼東開這麼一個口,就不用活着回去了。
被自殺可能談不上,馬車突然掉落河中然後淹死,倒是很有希望。
就皇帝的尿性,一聽說有大銅礦,他還管個屁的遼東,說不定就直接又把都城遷回長安,要是銅礦特別大,興許遷到成都都沒問題。
皇帝一走,這遼東的資金、人員、物資安排,找誰鎮壓?總不能找朝鮮道行軍總管牛進達吧?
冉氏只要這麼幹,就是得罪了整個河北、遼東、朝鮮的官商集團。鬧到那個地步,就不是「來信砍」了,而是「去信砍」。
好在冉氏智商在線,沒有自取滅亡,窩在京城瑟瑟發抖的同時,連詛咒一下某個團伙都不敢。
長孫無忌、房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