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張德願意不願意,貞觀年想要在西南地區進行大規模金銅冶煉,前置條件需求相當的多。
交通運輸自然不必多說,勞動力的缺口,更是難度系數極大的一件事情。技術條件惡劣環境,反而成了次要。
這種情況下,招募親善洞寨部族化為己用,是必然的事情。「土團」旗號,豪帥鼓纛,這些可以交由房玄齡操辦,從皇帝那裏請幾張聖旨過來,基本沒有任何難度。最後再貼幾個表幾個疏在弘文閣,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動員勞力。
按照初步的勘探結果來看,僅僅是黔東南,就可以開發六七個規模不算小的礦點。主要分佈在錦州、業州和巫州,重點經營夜郎縣、龍摽縣、盧陽縣。這其中的夜郎、龍摽二縣,就是寫「滾滾長江東逝水」那位提過一嘴的「漵浦涔陽連,龍摽夜郎天」。
因為這位是跑過去憑弔屈子,就是跳汨羅江的那位哲學家,於是不難看出,這地界,想當年還是楚國故土。
大約就是楚國的邊疆區。
典型的「地無三尺平」地區,但即便如此,這裏還是能吃個粽子,也就說明還是有產出的。
有產出,哪怕再怎麼地力貧乏,就能養活人口。
老張要做的,就是把有限的資源,集**應到僅有的幾個生產門類中去。
當年張德也算是誤打誤撞,在黔中推廣「陵稻」,沒曾想小十年下來,還真是攢了不少家底。
整個黔中地區,親善唐朝的人口,少說也有六七十萬,平均每年能調動百分之十,也就是六七萬人口,整個黔東南黔東北,不敢說跟江西比,抵得上一個富縣,還是綽綽有餘的。
金銀銅礦產,只看這個,就是穩賺。
而且房玄齡拿廣州虛晃一槍,對着黔中的腚眼就是大力一發,最少一發入魂三五年。
三五年光景,房玄齡閉着眼睛都能混個「富可敵國」出來。挖出來的石頭粉碎一下燒一燒煉一煉,就是國家法定貨幣,這得多牛逼多囂張?
以前黔中那些個羈縻州豪帥,時不時還要勾引朝廷挑釁地方,這光景被發現有了金銀銅,房玄齡反正在中樞沒什麼事情干,來江西也是為張德「保駕護航」,為家族「開枝散葉」,他的工作重心,當然就是得盯着廣州、矩州等邊疆百姓的生活疾苦了是不是?
要是羈縻州諸豪帥、洞主、寨主,還跟以前一樣:誒,我過來了;誒,我又回去了;誒,我又過來了;誒,我又回去了。誒,怎麼樣啊,誒,有種你打我啊!
砰!
房天王不介意告訴黔中各部的首領,什麼叫做「超級無敵我愛你」。
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有沒有見過?
為了給拳頭加點特效,房玄齡還專門擬了政策,江西和黔中的交界處,諸關市凡馬隊徵稅可以酌情減免。
至於怎麼個酌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主動跳出來要挨打的,那肯定不可能酌情,灼燒倒是很有可能,說不定最後淪落到紅燒,也未可知。
官面上房玄齡畢竟是尚書左僕射,操持實務多年,他也是針對地方豪帥的心態,讓長孫無忌上奏。比如「武陵蠻」的鼓纛,就可以華麗一點,「土團」的規模,也可以大一點。
再比如,「武陵蠻」可以擁有針對「西南夷」的劫掠權。
這個權力一直是有的,中央帝國只要開國,凡入貢部族,為什麼要來入貢?因為政治上有個法理,中國說我是東北浩南哥,我就是東北浩南哥,那麼,我浩南哥從黑水砍到太白山合情合理,你要問為什麼?因為中國是我大佬啊,我砍人是大佬同意的啊。
至於身份證明,那就是一套做工精良的鼓纛,一般土鱉是複製不來的,更不要說造價。
哪怕是如今巴蜀邊陲,靠近東女國附近,有些部族砍人用的社團證明,特麼還是漢朝時期為了干諸羌派發的。
這還鬧出了一些笑話,比如兩個部族互砍,互相都說自己是天朝冊封有身份證明,然後掏出身份證一看:哎,不對啊,你這個怎麼跟我不一樣啊。
總算沒有弄出「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故事,也算是一種欣慰。
「劫掠權」具體到官方冊封
第九十九章 意外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