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走了過去,在他們兩個面前蹲了下來,我的臉上,依舊掛着溫柔的笑意。我摸了摸宮遙的臉,探向他的鼻息,沒有一絲氣息,再不動聲色地往下摸,停在了他的胸前,沒有心跳,沒有起伏。
我的行為點燃了宮旭的憤怒,他狠狠拍開我的手,「不要碰他!」
我的手沒有移開,再次摸向宮遙的臉,雖然宮旭的體溫溫暖了他,可是他本身,已經開始變冷。
死人獨有的冰冷。
「啊?」我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訴說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真的死了呢……」
「你!」宮旭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怒吼。
而我的眼淚同時也緩緩劃落臉頰。
宮旭一震,靜默地看着我,又移開視線,落在懷中的人。
「畜牲……畜牲……」我摸着宮遙的手不住地顫抖着,「該死的……畜牲……居然……居然敢……為什麼……明明你,什麼都沒做錯……」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為什麼……一定要害那麼多人……為什麼我救不了你……為什麼……我明明想保護你的……
昨天,就在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你受着什麼樣的苦……你害怕嗎?你痛嗎?會覺得被全世界拋棄了嗎……
在我安然入睡的時候,你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如果我可以……代替你而死就好了……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我的淚從臉頰流到嘴角,酸澀無比,有一滴,順着脖子淌下,打濕了藍曜石。
藍曜石幽幽地發燙,發出了一陣柔和的光芒,他們都驚異地看着我胸前的光芒,我更為吃驚,光芒慢慢暗下消失。
一個如花般美麗動人的女子,身着一席白衣站在我旁邊。頭髮只用兩根木簪紮起,有幾縷散在肩上,眉眼如墨,眼神溫柔地看着我。輕聲說道。
「殿下……你也是時候該決定,到底要如何做了……也是時候,從人魔兩者之間,選一個最重要的了……」
我呆愣地仰視着她,我知道她是誰。她是那天那個可愛的女孩子。「憐蘭……」
憐蘭慢慢跪坐了下來,用手拭去我眼角的淚,「是,殿下,請不要再迷茫了。雖然,憐蘭想待在你身邊更久一點,但是,憐蘭不願看見你的眼淚。只為之可惜的是,不是用在你身上。」
「那麼,就這麼辦吧。」她揚起一個傾國傾城的笑靨。「再見了,殿下……能在見到你,憐蘭很高興。」
她俯在了宮遙身上,散成光的碎片,融入了宮遙的體內。宮遙的睫毛輕顫了一下,胸前微微起伏,眨了眨眼睛醒了過來。
「咦……怎麼……我……嗯?哥?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宮遙一醒來就看見宮旭有些狼狽的臉,不由得笑着用手撫着宮旭的臉頰,「發生了什麼事嗎?」
宮旭完全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他忽然掐了一把自己的臉。意識到這不是夢,猛地將宮遙緊緊地抱在懷中。
「咦?哥?怎麼了嘛?」宮遙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能眨着眼睛看向我。「使魔,你怎麼了?你哭了?」
「不。沒有……怎麼可能,只是風迷了眼。」我笑了笑,摸了摸宮遙的頭,「你無事就好。」
「咦?大家都好奇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啊?」宮遙歪着頭,思考着。
宮旭將宮遙緊緊抱着沒有鬆開。對着我沉聲說道,「……謝謝你。」
我取下那顆藍曜石,裏面的花不再如之前一般綻放,已經枯萎了,我知曉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救了小遙的,不是我……是憐蘭……」
「剛剛,那是什麼?」祈嵐忽然問道,而一旁的祈逸清幽幽說了一句:「彼岸花……」
「它叫做憐蘭,是一朵彼岸花,彼岸花,花開彼岸,傳說中,有起死回生的功能……憐蘭它,把自己的生命,給了小遙,然後,枯萎了。」
我用手指摩擦着藍曜石,幽幽說道。
「你哪裏得到的?」祈嵐問我。
「它當時幻化為一個小女孩來接近我,把它的真身駐進了藍曜石……」我有些失神,「它說,如果它想被你帶走呢……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我握緊藍曜石,眼中一片沉寂,我都搞不清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反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