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性的金牌終究是到了,宋北雲知道自己也該出發了,因為以趙性那狗日的性格,再不回去他就要下場輪人了。
他要下場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清君側是少不得的,畢竟受妖人蠱惑嘛,更何況宋北雲還有個「妹妹」在當貴妃。
妖人妖妃,那還了得?禍國殃民。
今日宋北雲和玉生起了個大早,輕裝而出。家人送到門口便沒讓再送了,兩個男人說的輕鬆,但只有局中人才知道這趟回京有多兇險。
金鈴兒心中擔憂,雙手把着門框看着宋北雲登上馬車,等到催動馬車時,她才長出一口氣,眼淚汨流。
「公主,怎的了?」
碧螺眼尖心細,發現了這位聰慧公主的不正常,她上前攙扶詢問,但金鈴兒只是輕輕搖頭轉身回到了房中,展開那日除夕宋北雲寫給她的詞,仔細看來正是當年在廬州時欠下的下闕。
從江山如此多嬌開始,最後一氣呵成,雖是算不得多麼風花雪月,但想到當年的上闕,連貫而行卻是字裏行間所透露出來的是扭轉乾坤的氣魄和洞悉時空的睿智。
當年若是他寫下這一半,也許他都沒有命活到今日。但現在再回顧而視,他寫下此番合情合理。帶着一往無前的毅然決然,這是慷慨赴死前的決心也是捨命一搏的浪漫。
正如他言,此番成了,中原華夏歷史將就此一分為二,若是輸了,千百年後歷史終歸會給他一個很好的歸宿。
金鈴兒知道兇險,但卻從未開口勸他留下,因為她知道大丈夫者頂天立地,她的父親是如此,她的郎君也是如此,若是憑自己就能攔住他,那麼他就配不上自己這金枝玉葉的身份。
而相比較金鈴兒的擔憂,佛寶奴卻是鬥志昂揚,在宋北雲走了之後,她第一時間召來汝南王世子。
「將大軍壓在宋遼邊境上。」佛寶奴袖子一揮:「聯營八十里!炮口全部對準襄陽城!只要傳來宋北雲死訊,不顧一切代價攻破襄陽,進攻金陵。十五日內,拿下宋國。」
「謹遵聖命。」
她心中明白的很,宋北雲此番去,兇險無比。如果趙性但凡有一絲動搖,他就回不來了。沒有了宋北雲沒有了長安,宋國就是只雞,遼國不宣而戰便是了,既是復仇泄憤也是稱霸中原。
「對了,向宋國使者傳遞信息。若我國臨安侯在宋國境內遇險,遼國將撕毀盟約,渡江開戰。」佛寶奴攏着袖子說:「順便提一下,遼國滿軍百二萬有餘。當然,最好是能跟他們說一下,將宋北雲驅逐出宋國就行了,後頭的事跟他們就沒關係了。」
汝南王世子領命而去,而與此同時金國使者也悄然放出了鴿子。
似乎一瞬間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宋國發生天翻地覆的大事,雖然他們都明白一旦宋北雲倒了,最大得益者必是遼國,但即便是吃不到肉,跟着吮些血喝些湯那也足夠他們撐很多年了。
基本上當宋北雲出城的瞬間,所有國家都已經制定好了一套完整的瓜分宋國的基本方案。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五日,只是五日。
密探源源不斷的消息傳到了趙性的耳朵里,他在上書房中來回走動,將奏報扔在了眾心腹大臣面前:「群狼伺虎!都在等着大宋巨變來分一杯羹。遼國、金國、草原就連大理都撤了金陵的使臣。好好好,真是極好的。朕問你們,你們要鬧到幾時!」
所有大臣面面相覷,一個個低着頭不言不語。他們心中也是焦急,但現在的問題真的不在他們掌控之中,民間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大,從宋北雲說到趙性的得位不正,再說到禮崩樂壞,反正大有國家不行了的趨勢。
此刻的趙性才知道遼國的新舊之爭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也深切的了解了宋北雲說的遲早會出現的到底是什麼問題。
一系列的改革的確是動了很多人的利益,首先就是讀書的壟斷專權被打破了,簡單說就是考試和選拔越來越公平了,只要報名核實後,是個人都能夠登上大雅之堂了。這對於那些長期霸佔着考試名額的士族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開始的時候,他們以為只是一陣微風,並不想和中央權力對抗,可是這幾年以來這陣風不光沒有停,反而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