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林不甚在意的笑道,「這還算是不錯的,只是折了骨頭,修養一階段就好了。」
紀墨見他不肯多說,也就沒有再多問,朱大富他們幾個人在那陪着他說話,自己就在屋裏轉一圈到處看看。
紀林僅有兩間屋子,進門的屋子砌着炕,擺着一些雜亂無章的家具和衣服。
裏間是廚房,灶台上是一碗還在冒着熱氣的麵疙瘩湯,漂着菜葉,邊上是兩根洗乾淨了的大蔥,已經咬了半截。
顯然剛剛在吃飯。
廚房還有一扇後門,他信步走過去,隨手就打開了。
門口除了高高地柴垛子,還有一處青菜地。
不遠處是一個壓井,不少人在洗衣服、洗菜,大家都好奇的朝着紀墨張望,畢竟看着眼生。
一個正在沖澡的光膀漢子,手裏拿着毛巾,一邊擦身子,一邊往紀墨這裏走過來,對着紀墨上下打量了一番。
「來根?」紀墨遞過去一根煙道。
「謝謝,」漢子把煙放在嘴裏,迎上紀墨的火柴後,吐着煙圈道,「跟紀林長的挺像啊,你們是......」
「我倆是親兄弟。」紀墨同樣跟着點着了一根煙,「家裏的老小。」
「哦,難怪我覺得這麼像呢。」男人皺着眉頭問,「你們這是聽到消息過來的?」
紀墨道,「不好意思,我打聽一下,我哥這腿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有事順路過來,都沒能想到好好的腿怎麼就斷了。」
男人道,「敢情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紀墨搖頭道,「麻煩你給說一說,這什麼情況,我這跟着心裏不是滋味。」
男人沉吟了一下,又望望廚房的後門,然後低聲道,「我跟你大哥處的還算不錯,他不讓我跟旁人說,但是你是他親弟弟,這也不是旁人。」
「那是自然。」紀墨又遞上一根煙。
男人用抽完的煙蒂把煙續上火,吧唧兩塊又接着道,「有個無賴叫吳貴榮,仗着哥哥是警察局的一個小隊長,敲詐勒索,沒有他敢幹的。
只要住在這一片的,基本都被他坑過。
年初的時候,你大哥手裏大概積攢了一些錢,買了機器,在前面巷口開了一個小作坊,專門給人家做定製的家具,其實就是桌椅板凳一類的東西。」
「我大哥開了小作坊?」紀墨突然插話,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消息。
「是啊,」男人笑着道,「你大哥這人實誠,沒把握的事情,向來是不隨意和人說的,我們也是等他都做了一個來月了才知道的。
他為人可靠,手藝過得去,主顧們自然照顧他生意。
生意很不錯,除了你嫂子,還找了兩個人幫忙。
吳桂榮眼熱,隔三差五的去借錢花,說是借,其實從來不還的,也沒人指望他還。
這一次大概是借的有點多了,你大哥不樂意,吳桂榮就扇了你大哥一巴掌,你大哥脾氣一上來,順手就打還了回去。
吳桂榮徹底不樂意了,招呼手底下兩個人,砸了作坊不算,還用木棍砸了你大哥的腿。」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紀墨問。
「有半個月了吧,」男人道,「剛開始鼻青臉腫,這會消了,好多了,也就腿上還有點毛病。」
「謝謝您了,大哥。」紀墨把口袋的一整盒都給了他,「以後你多關照。」
紀墨回了屋,朱大富正在那大罵。
看到紀墨後便大聲道,「老疙瘩,你是沒想到吧,你家老大這是挨人揍的,我們不逼着問,他還不說實話呢,不能就這麼窩囊算了,能給打回去!」
紀墨道,「剛剛在門口跟人打聽過了,叫吳桂榮是吧?」
「小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紀林笑着安慰道,「出門在外,哪裏有那麼剛剛的,沒有不受氣的。」
他生怕紀墨衝動添出什麼亂子來。
紀墨陰沉着臉道,「自己家人挨欺負了,哪裏就這麼容易過去了,你放心,我們這次人多,不怕打不過。」
朱大富道,「紀林,跟我說位置,不用別人,我一個人去就能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