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字,耳邊又想起李越的話:「那天,許一寧在家睡覺,一直睡到黃昏的時候醒來,屋子裏很靜,很暗,就是那種太陽落盡以後,世界了無生趣的昏沉。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說她睜開眼,不自覺的說了一句話,不是腦子裏發出指令,好像是靈魂開口了,那靈魂對她說:你這樣活着,幹什麼呢?」
「許一寧說,她渾身冷汗直冒,突然一下子醒悟過來了,她想她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得忘了你,得忘了顧家,得拼一次,不然就真的玩完了!」
「她和我們說這段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我們拉她去逛公園,陽光明媚,桃紅柳綠,有人在放風箏,有人在划船,她坐在草地上,有一種游離於人群之外的孤寂,我摸了摸她的手,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後來我們問孫宇,孫宇說她姐自從回了孫家,再熱的天,手腳都是冰涼的!」
猛的一下,顧湛也覺得自己的心,涼透了!……李越剛把菜端上桌,顧湛就回來了,目光掃過餐桌,皺眉:「你這菜是餵豬呢,做成這副德性?
有點長進沒有?」
李越:「……」這王八蛋怎麼還有臉嫌棄?
顧湛嫌棄完,推門走進臥室。
臥室里,許一寧手背上的針,剛剛被李越拔下來,她的另一隻手正按着針眼,防止出血。
見顧湛走進來,她把眼神偏向另一邊。
顧湛彎腰把她抱到餐桌前坐下,筷子勺子塞進她手裏,「吃飯!」
許一寧愣着,不動。
顧湛哄:「我也是說這菜是餵豬的,不過看在李越辛辛苦苦做的份上,你將就吃。
乖,聽話!」
「阿越哥,能幫我把飯撥掉一點嗎,我吃不了那麼多!」
「不能!」
顧湛替李越回答,「如果你吃下這一碗,再喝一碗湯,你馬上就可以搬走。」
輕輕的一句話,讓許一寧的心率瞬間飆到了一百五,幾乎連坐都坐不穩。
「你……你說什麼?」
顧湛在她邊上坐下,「三年的合約不算數了。」
許一寧愣怔着,似乎怎麼也不相信這話是真的,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顧湛微微垂下眼,避開她的目光,「許一寧,你自由了!」
許一寧的眼圈被一點一點染紅,隨即,她拿起筷子,將碗裏的米飯吃得乾乾淨淨,一粒不剩。
整個過程,顧湛一聲不吭。
最後的湯喝完,他走進臥室,拿出合同,當着許一寧的面輕輕撕了,然後,拍拍李越的肩:「你幫她收拾收拾,帶她走。」
說完,他大步離開。
……「所以顧哥兒,你真把你的金絲雀放走了?」
林蘇蘇把茶遞給他,遞到一半的時候,又縮回來:「要不,咱改喝酒吧。」
顧湛食指叩了叩桌面,示意她放下:「喝什麼酒,又不是失戀。」
「顧哥兒,你不是說從來沒放下過嗎?」
馮思遠問。
「沒放下過就得在一起嗎?」
顧湛掏出煙抽,「你這什麼邏輯,放彼此一條生路不行嗎?」
「對許一寧來說是生路,對你……」「對我也是生路,我累了!」
「你累了,和你不愛了,是兩碼事?」
馮思遠的話直戳內核。
顧湛拿茶杯的手一頓,「你拿着賣白菜的錢,操着賣白粉的心,要不要我再給你加點工資?」
馮思遠緘默無語。
他太了解顧湛了,越是生氣,越不會往心裏去,越是雲淡風輕,就越有事。
「加工資我沒意見,我只希望你別後悔。」
顧湛忽地一笑,無奈又絕望:「她恨我,我也沒辦法不介意她媽做的事情,這特麼就是一個死結,你讓我怎麼解?」
馮思遠愣了下。
顧湛沉沉呼吸,「她的性子永遠不會是一隻金絲雀,再關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這算是說出了心裏話。
林蘇蘇哎的一聲,「你不會是以退為進吧?」
「我是以退為進的人嗎?」
顧湛掐滅香煙,又抽出一根,「真要是我顧湛想要的,天王老子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