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魏母為兒送書信 克勇打掉砍不死
詩曰:
問山在何處,雲在徐邳間。
邳州山,徐州水,項籍不還韓信死。
龍爭虎鬥不肯止,煙草漫漫萬里。
古來劉季號英雄,樊崇至今已千歲。
摘自文天祥(詩)
二人來到杜湖村的小劉莊,這裏還有一個堡壘戶,敲響了他的大門,一個五十餘歲的庒稼漢迎了出來。
他叫劉俊賢。
劉俊賢甚是熱情地:「是魏書記,二位請,請。」
魏振亞和魏思倫進了劉家。
二人在劉俊賢家裏休息兩日後,將其子劉振東帶走,劉振東從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不久入了黨。後又被魏振亞保送去我二十七團參了軍,初為團長張俠做警衛員,後任該團一個連長。多次榮立戰功,因戰負傷。解放後回故里,頤養天年。
回頭再說損兵折將的劉友益。
這條土路依舊迂迴曲折,周圍的景物也隨之不停移動,在暮色的昏暗籠罩之下,一林一木一丘一壑溶成了一體,昏昏沉沉也靜靜默默,劉友益無精打彩地騎在馬背上,他害怕極了,慌慌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他不時地向路兩邊,聽着,看着,真如驚弓之鳥,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危機四伏。好像無數的槍口在莊稼地里向他瞄準。他真想哭,卻哭不出聲來,不是他恤惜體愛他的部下,而是敗得一次比一次慘,能不傷心嗎?身後這支殘兵敗將個個如霜打的枯草,沒有一人言語,抬着八具屍體離開了小望山,其中他的三員摧糧大將卻死了。
劉友益的心又是痛苦又是悲哀,百感交集,止不住流下幾滴若敖鬼餒的眼淚,仔細想來,一次次的失手,能不傷心嗎,真比死了爹,死了兒子,斷子絕孫還要難受;魏振亞,魏振亞,你行我不行,你是英雄,我是狗熊還不行嗎?我在你的面前,損兵折將,別的我不擔心,再去摧糧可少了三個用得着的死鬼。
劉友益想到此處還真的哭了,乾澀的淚水掛在他的面額上,久久不干,就是幹了,還留下兩道淚痕。
田間小路,像條向條狹長的帶子從這個村莊通到那個村莊;它在一個村子隱沒,隨後又冒了出來,向不可知的地方奔去。小路經過的路程上,兩旁都有田野守護。田野無邊無際,遼闊遙遠的地帶渾然一片。
魏振亞與魏思倫邊走邊聊着。
魏思倫道;「要說劉友益干別的事都是個二百五,就是向老百姓摧糧逼款他可有一手,敲骨吸髓,癟大麥他也能軋岀二兩油來。
魏掁亞誦道:
「怒討狗官劉友益,壓榨人民害鄉里。
銀糧六季一次要,無惡不作把民欺。
武裝壓繳逼人命,災民痛苦有誰知。
偶有說聲埋怨話,竟被鎖押牢獄里。」
古邳附近一個村莊,紀從海臨時的住處。這是一個夜,一家民房裏,燈火如豆,卻照亮了整個屋子,魏振亞和他的戰友正在開會,還是魏振東話說得爽快,他道:「我們不學老母豬。」
曹克勇問:「此話怎講?」
魏振東道:「吃死食,看守一個盆非吃了不可。」
紀從海道:「振東同志的話說得粗一些,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必須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要敵人防不勝防,摸不清我們的行動規律,這樣我們才能遊刃有餘。」
魏振亞帶頭鼓起掌來,魏振東卻不好意思起來,裂嘴笑道:「我是大老粗,同志們體量,體量。」
魏振亞道:「好,這個建議提的好,我想我們轉移一下戰場,以占城西部為攻擊點,再打開一個局面。還有,我們的子彈不足,是個大問題。」
蘇光亞道:「大王莊,蘆套這兩個地方很頑固,尤其是大王莊頑保長王德之很囂張。」
曹克勇道:「箭射帶頭鳥,找機會把他還有魏懷新這個砍不死都給他幹掉,懲一儆百。」
魏振亞道:「我們分下工,紀從海同志還是坐陣古邳.」
紀從海:「是!」
魏振亞又道:「曹克勇帶幾名同志去曹樓,大王莊,石匣一帶,兩個任務,一是尋找王習之,二是開闢活動範圍。」
曹克勇:「是!」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