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楊過目光的是殿壁正中掛着的一幅畫。
只見畫中是一名中年道人,面白蓄鬚,相貌英挺。道人手執一把長劍,衣袖飄飄,直欲騰雲而去。細看時,道人雙眼中又似有一種睥睨四方的豪氣,令人一看之下,便即心折。
整幅畫用墨簡單,不過寥寥幾筆,卻將道人臨摹得入骨傳神,宛若真人一般。
楊過見畫像邊側似有題字,便走近了細看,畫上的字體粗看之下,極為娟秀,但點折鈎捺之處,自有一種大氣。
「活死人。」楊過不知不覺輕念出聲,心中想着,這畫中道人是重陽祖師無疑了,這副畫也必是林朝英所作。
看畫中王重陽的神態,應是抗金前期的模樣,之後王重陽抗金失利,意志消沉,便隱入了古墓之中,避世不出。
但林朝英在題字時寫的是「活死人」三字,其作畫時間應在王重陽隱世之時。而很明顯,躲入古墓之時的王重陽,是絕不可能有這種大殺四方的豪氣的。
「看來林前輩早就已對重陽祖師情根深種,如此才能時隔多年,仍能將重陽祖師的豪情在筆端再現。」楊過不由又想到林朝英對王重陽的一腔情意,心中感嘆着:「林前輩空有一身比肩重陽祖師的武藝,卻以絕倫之姿、妙齡之年,於古墓中自閉一生,這份痴情真可謂感天動地了。可惜林前輩的這份對愛情的執着,終究不過是所託非人,盡皆隨水流了去,在連理難接之下,也只能在黑暗的墓中,對鏡自傷,鬱鬱而終了。」
「過兒,你可知這畫像之中,所繪何人?」馬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楊過身後,出聲問道。
楊過由入神中驚醒,忙轉身施禮,說道:「過兒累師伯祖久等,實在是不該。」
馬鈺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楊過明明知道畫中之人是誰,此時卻一臉迷惑無知之狀,說道:「弟子一見這畫像,便不由着了迷,但這畫中之人是何方高人,弟子卻是不知,還請師伯祖相告。」
馬鈺看着畫像,一臉懷念嚮往,好久才回道:「畫中之人便是我全真教的創派祖師,重陽真人!」
楊過「啊」了一聲,忙上前對着畫像,躬身拜了三拜,說道:「祖師爺恕罪,弟子適才不知,多有失禮了。」
馬鈺不由面現欣慰之意,點了點頭,待楊過起身之後,才又說道:「我見你看畫看得出神,可是看出了什麼?」
楊過有些靦腆地笑了笑,說道:「過兒見識淺陋,想法魯鈍,哪能看出什麼道道?不過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而已,說出來徒擾師伯祖您的清耳,還是不要說了。」
楊過此時是典型的賣萌扮乖,言語中雖在拒絕,但心中已經在大喊:「快求我說!快求我說!這麼好的表現機會可不能浪費了!」
馬鈺雖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仍是如楊過所願的說道:「無妨,你儘管將心中所想都說出來,這裏並無外人,難道還怕我笑話你不成?」他剛才不過隨口一問,並沒有考校之意,但見楊過神情,似乎真有所得,不免起了幾分好奇之心。
楊過裝逼裝夠了,怕遭雷劈,便不再謙虛,自信地說道:「這畫中的祖師爺,意氣風發,飄逸絕倫,數天下英雄,無一人可堪一比。」
馬鈺聽得心頭大暢,不由得點頭贊同,心中想道:「我原以為過兒至多不過是說一些童稚之語,不想他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一番見識。」
楊過好話夸盡了,語氣一轉,又肯定地判斷道:「不過依過兒推測,祖師爺一定是天下最寂寞之人。」
馬鈺正捋着鬍子的右手一頓,差點揪下來幾根鬍子,臉現驚愕之色,開口問道:「此言何解?」
楊過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所謂自古英雄皆寂寞,佳人對月伴影愁,祖師爺是英雄中的英雄,這寂寞的份量自也是天下獨一份的,所以說祖師爺肯定是寂寞的!」
「既是英雄,又怎少得了佳人相伴?而能配得上祖師爺的,必也是一位巾幗英眉。英雄佳人兩相得,本來也是一段佳話,但我全真教既是祖師爺所創,想必佳人是不可得了。那位佳人既已見過了祖師爺這位天下第一的大英雄,旁雜那些小英雄又怎還能入得眼中?必定是要孤苦終生的。」
「古人言:『人生
第七章 拍馬鈺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