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金陵皇城內格外的安寧平和,仿佛過去的幾十年裏的每一個尋常的清晨一般。但是認識的人們偶爾對視時眼中飄過的神色卻讓人知道其中的不同之處,昨晚大半夜的,燕王府的方向傳來的廝殺聲,還有幽州軍趁夜在城中搜索賊人的動靜可都不小。不知道嚇得多少人睡不着覺。
一大早,城中的茶樓便坐了不少吃出來吃早茶的人。人多起來了便忍不住議論起昨晚的事情來。
「你們說,昨兒夜裏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一個中年書生大半的男子一邊喝着茶,一邊問身邊的同伴。身邊的人看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誰知道呢,不過這個時候敢在燕王府鬧事兒,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只怕不是什么小事兒……」現如今,金陵城可是在燕王殿下的掌控之中了。這兩天還傳出來消息,燕王殿下將…那位軟禁在了來着。這種時候,還有人敢跟燕王府對着幹,自然是那些堅定的保皇黨了。只是不知道,重權在握的燕王殿下為什麼會完全沒有動作。
旁邊的一人聽了兩人的話,也忍不住轉過身來道:「說來,之前燕王殿下還說什麼靖難來着。如今這……」
中年男子嗤笑,「這種事情還有什麼看不明白了?從古至今有幾個藩王是真心要清君側的?」九成九都是要連那個君也一塊兒給清了吧。燕王現在還沒有殺了皇帝,都讓人感到有些意外了。
「王兄慎言。」旁邊的同伴連忙道。說幾句閒話可以,但是這種話若是被人給聽了去,說不準他們就要倒大霉了。那中年男子顯然也自知失言,連忙換了個話題道:「聽說昨兒在宮門口,星城郡主可是着實威風了一把呢。」
這個倒是不犯忌諱,立刻就有人響應道:「可不是麼?燕王府兩位公子都壓不住那些鬧事兒的人,星城郡主過去不過三言兩語就讓那些人服服帖帖的甘心受罰了。」
「星城郡主雖是女子,卻是連先帝都稱讚不已的。果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身為男子,總是樂意討論女子的。特別是那還是一個美貌絕倫身份尊貴尋常人連看都未必有福分看上一眼的女子。周圍不少人也紛紛開口,說起星城郡主的事跡,讚嘆不已。只是,有人讚賞便有人看不過眼,吃茶的人中便有一個年輕書生輕哼了一聲尖聲道:「身為女子,不在府中相夫教子,反倒是拋頭露面,跟男人拿強。果真是不守婦道,竟還有人稱讚恭維,將我等男子的尊嚴拋到何處去了?」
樓上的議論聲頓時一頓,許多人神色都有些變化。世人對女子本就嚴苛,聽了這話多少也有些回過味來。有些心胸狹窄之輩也不免思索着,可不是麼?一個女子這麼厲害,將男子放到哪裏去?聽聞那衛公子也是人中俊傑,與星城郡主成婚數年身邊卻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說不得就是被這麼強悍的妻子給壓制着呢。
也有人聽不得這話,冷笑一聲道:「若果真是才能卓著,又怎麼會被女子拿了強?若是連個女子都比不過,還有什麼資格說什麼男子尊嚴?難不成把厲害的女子拘在後院不叫她出來,不讓世人知道,就能證明男人比女人厲害了?」
這話一處,不管是贊同還是不贊同的人都不由得回過頭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模樣的少年坐在二樓的角落裏,此時正一臉譏誚地望着之前說話的年輕書生。在他身邊,卻坐着一對青年男女,男子俊美不凡,女子卻戴着面紗讓人看不清容貌。
只聽男子笑容可掬地揚聲道:「阿嶠,這兒你就不懂了。若有一個人知道自己就算努力一輩子也比不過別人一根手指頭,他心中未免就會泛酸。但是他自然不會認為這是自己能力不足。必定是覺得別人比他詭計多端,阿諛奉承,或是走了狗屎運了,或是生了個好家世。若是個女子,那就更秒了,女子拋頭露面自然是不安於室,連跟他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比他強了。」
少年瞭然地看了看那青年男子,「原來是這樣,這就是先生所教的掩耳盜鈴還是自欺欺人?」
紫衣女子笑道:「不管是什麼,這樣的人面上總是一副世人皆醉的模樣,但是心裏只怕都要被酸液蝕出個大窟窿了。阿嶠萬不可學這樣的人。」
那年輕書生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原本見有不少人都露出贊同之色隱隱有些自鳴得意,卻沒想到轉眼間就被這三個人毫不留情的言語擠兌。頓時氣的臉色通
444亂象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