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更天過,月色漸漸退去但日頭尚未展露,天地之間正值一片漆黑之中,曉楓坡上延綿十幾里的藍世勛大營之內同樣一片寂靜,除了營中各處用以照明的火架子內不時發出一陣『嗶嗶啪啪』地聲響之外,便是再無半點其他的動靜。
這個時辰是人的精神最容易鬆懈睏乏的時候,就算是那些專門負責守夜的軍士,此刻也同樣提不起精神,一個個慵懶地站在那裏,懷中抱着立在地上的長槍,搖頭晃腦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着盹<="l">。在藍世勛的大軍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對金陵城的守軍抱有一絲小覷之心,誰也不會相信只有區區八萬守軍的金陵城敢出城偷襲二十七萬大軍,因此這些負責守夜的軍士也大都心生懈怠,一般子時一過將軍們都在各自的帳中睡下了之後,他們便一改白天那種精神奕奕的模樣,反而將自己慵懶疲乏的一面毫無掩飾地表現出來。其實這種投機取巧的伎倆對於任何一個大營的軍士們來說,都是再平常不過了。
雖然營中的將士們小覷韓嘯,但身為統帥的藍世勛卻是半點都不敢鬆懈。因為他曾與韓嘯同朝為官十餘載,二人明爭暗鬥了不知道多少回,因此藍世勛很清楚韓嘯到底有多難對付。即便今日敵寡我眾,藍世勛具備絕對的優勢,但他卻依舊處處小心,以防讓韓嘯有機可乘。藍世勛親自下令,除了尋常的守夜軍士之外,入夜之後每隔一個時辰還要從營中再派出幾隊專門到大營四周巡夜的人馬,一個時辰輪換一批,只要附近出現任何異常或者巡夜兵馬出現半點疏漏,大營都能及時發現問題並匯報藍世勛,這樣做無外乎是藍世勛在為大營增設多一道保護。
「噠噠噠……」
伴隨着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大營內傳來,原本靠在營門口打盹地十幾個軍士趕忙一驚,而後在守門統領的招呼下,這些守門的軍士們便趕忙七手八腳地整理了起自己的盔甲,有的還拼命揉了揉眼睛,將剛剛掛在臉上的那抹睡意快速散去,繼而轉過一副精神翟碩的模樣在營門外站得筆直,等着新一輪地巡夜隊伍從營門口經過,按照藍世勛的安排,負責帶領巡夜隊伍的人一般都是總千戶,其官銜要比守營門的這些軍士高的多,因此在總千戶大人面前,該擺出來的樣子還是要擺出來的。
「頭,上一撥人也回來了!」一名守門的軍士眺望着遠處,拼命擠了擠眼睛,而後低聲對站在營門正中間的一名中年大漢說道。
「恩!」中年大漢輕聲答應一聲,而後他先是回頭看了一眼從營中走出來的新一輪巡夜隊伍,接着便大手一揮,扯着沙啞地嗓子朗聲說道,「請先等一下!」
似是聽到了中年大漢的話,營中的那支隊伍沒有再急着前行,而是遠遠地站在那裏,一個個面色慵懶地等待着營門方向。
中年大漢再度伸手整理一下自己的鎧甲,而後左手輕輕地扶在挎在腰間的鋼刀上,繼而深吸了一口氣便快步朝着營門外姍姍來遲地那支巡夜隊走去。
「口令!」在距離營門口大約十米的地方,中年大漢右手一揮止住了巡夜隊的腳步,與此同時他還用那雙渾濁不清的眼睛來來回回地打量了一下這支巡夜隊,似是在有意識地清點人數。
「金陵破軍!」巡夜隊的首領將頭盔壓的很低,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之下根本雙方就看不清彼此的容貌,而他的聲音平淡而夾雜着幾絲不耐。
「嗯?」
「噌!」
一聽對方的回答,中年大漢先是質疑一聲,而後迅速從腰間抽出鋼刀,一臉兇狠地瞪着對方,臉上佈滿了謹慎之色。而隨着這名中年大漢的動作,這支巡視隊伍之中一些人已經悄然將手握在了各自的刀劍之上,但卻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口令不對!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中年大漢怒聲喝道,而隨着他的這聲喝斥,原本站在營門處的十幾個守城軍士也呼啦一下子全都圍了上來,一個個手舉着長槍虎視眈眈地盯着這支巡夜隊。
「瞎了你們的狗眼!老子帶着兄弟黑燈瞎火地在這荒郊野嶺逛了一大圈,現在你竟然還敢為難我?」巡夜首領毫不示弱地怒聲喝道,說着他還將手中的長槍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地鳴聲,「趕快滾開<="r">!老子和弟兄們還想在天亮之前回去睡個回籠覺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