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渣前任(1)
除晞完全愣住了,像跟旗杆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紀少徵對於她來說,其實是個相當微妙的存在。今天當然也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自從高一那年受邀陪紀絨絨過十五歲生日以來,大概每隔兩三年,除晞就會因為紀絨絨在不同場合遇見他,但每次又似乎重新認識一般。
三十五歲,紀少徵一手創建了泊淳這個科技王國,正是男人最有資本狂肆張揚的時期,可紀少徵不僅謙遜有度,而且總是刻意收斂鋒芒。不管他的名字前被冠上多少誇張的修飾詞,在除晞眼中,他都是體貼溫柔的……
不曾想,原來「慈祥」的十六叔,也會有強勢到不容他人置疑的一面。
這點,他們姓紀的倒是十足相像。
除晞是個情緒容易被牽着走的人,在對方的「高壓」下,只好先點頭再說。
大抵因為她「採納」了他的建議,紀少徵眼底溢滿笑意,遞出一隻手,除晞有種剛結束一場面試的錯覺,顫巍巍的,只用並起的指尖,觸碰他的掌心。
溫熱乾燥,和她的冰涼濡濕,完全相反。
「面試的時候不需要緊張,把你剛才在車裏對我說的那些,重複一遍就可以了。」
「噢。」除晞來不及多想,仿佛聞到了天上掉下的大餡餅的味道。
目送車尾在視野中逐漸消失,除晞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身上還披着他的外套,隔着雨幕,她追趕幾步,徒勞喊道:「十六叔,你的衣服……還有,彩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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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除晞從導師口中確認過泊淳周五宣講會的通知,便開始着手準備,包括一份精細到標點符號的簡歷,一摞大大小小的證書,和滿腦子從網上下載的「面試寶典」,可謂誠意滿滿。
這幾天,除晞鬥志昂揚,充滿幹勁,小宇宙好像隨時可以爆發,整日處在興奮與忐忑交替的狀態中,差點忘記紀絨絨那廂還沉浸在失婚的落魄里。
星期四的晚上,除晞照例和紀絨絨微信,紀絨絨發過來一條消息:「我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布拉格,不要太想我!」
紀絨絨決定暫放「離婚典禮」出國散心,除晞再贊成不過。她是個文科盲,正上瀏覽器上搜索布拉格是哪個國家的城市,紀絨絨發過來一條關於布拉格旅行的鏈接。
這傢伙不要這麼了解她好不好!
兩人不痛不癢地聊到快凌晨,紀絨絨整裝待發出門才結束。
除晞手腕不方便,本是想拜託紀絨絨幫她化個面試妝的,不料明天上午她大概還在萬尺高空上。
這邊剛把手機放下,一條短訊進來。看到來信人的名字,除晞懶的看內容,關機。
臨近畢業,室友搬的搬,走的走,從原來的四人寢,「銳減」成雙人寢,待到最後一位室友和她未婚夫登記結婚後,偌大的寢室只剩她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了,第二天一早,她還是在隔壁師妹的幫助下,簡單畫個妝,匆匆上了公交車。
除晞再三確保——為最危險襯衫扣子、胸衣肩帶和長褲拉鏈不會在面試上出任何紕漏,才敢放心,畢竟,紀少徵,她今天還會見到他的吧!
可要知道,自從與紀少徵第一次「相遇」,除晞就像中了魔咒,每次再出現他面前,她都是「衣衫不整」、狼狽不堪……
公交車外,清晨寂寥的街景倒退,除晞的思緒回到十年前,紀絨絨十五歲生日那天。
紀絨絨十五歲的生日,也是升入高中後的第一個生日,受邀的同班同學並不多,除晞算是一個。
生日派對在赤山上的紀家老宅舉行,從紀家對派對的重視程度來看,紀爺爺十分寵他這個寶貝孫女,竟動員了全家大小幫助紀絨絨張羅。
那天不巧,秋雨肆虐,除晞後來想,為什麼只有她被淋濕得如此狼狽?大抵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坐公交車去紀家的人吧……
紀絨絨年紀雖小,已顯現出紀家女眷出類拔萃的巾幗之風,派對由里到外全程監督,每個細節都少不了她的意見,忙得腳不沾地。除晞那時已被紀絨絨嫌棄,什麼都不准她幫忙,只要美美地在一邊吃吃蛋糕、吹吹蠟燭、唱唱歌就好了。
當紀絨絨發現剛進門的除晞除了軀幹部位,渾身都濕噠噠,無奈將她拉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