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糾, 吳先生來看你了。」
吳糾迷迷糊糊的, 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喘息都變得十分困難,眩暈噁心,一切仿佛回到了上輩子, 在病痛中掙扎, 被病痛不停的折磨……
吳糾迷茫的睜開眼睛, 呼吸困難, 他的呼吸會發出「嗬——嗬——嗬——」的粗喘聲,好像被什麼東西阻隔着, 慢慢睜開眼睛, 入目的卻是一片蒼白。
白色的牆壁, 白色的病床,穿着白色護/士服的年輕女人……
吳糾迷茫的看着這一切, 他臉上戴着氧氣罩,粗喘着, 眼前的景物在旋轉,頭腦眩暈,不由搖了搖頭, 想要清/醒一些。
是病房?
吳糾更是迷茫了, 定定的,用一種不解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色,這裏明明是他上輩子結束的地方,被自己的父親「安樂死」的地方。
「他怎麼了?是不是情況不好?」
吳糾正在迷茫, 就聽到身邊有人在小聲說話,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五十來歲的模樣,正在和那白衣護/士說話。
護/士安慰的說:「吳先生,放心吧,病人很配合治療,手術已經做完了,正在恢復,可能還虛弱了些,漸漸會好的。」
護/士安慰着病人家屬,而那身為家屬的中年男人臉上突然出現了一些龜裂,聽到護/士的話,反而臉色抽/搐了起來,意外的難看。
護/士很快走了出去,「嘎達」一聲帶上了病房門。
護/士走了之後,那中年男人終於走到病床前,低頭看着吳糾,臉上顯露/出一些緊張,說:「兒子……」
吳糾渾身沒有力氣,定定的看着那個走過來的中年男人,吳糾有些不可置信,他睜開了眼睛,然而一切都是春秋一夢,將他安樂死的父親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走過來,嘴裏不停的叨念着什麼,吳糾一切都沒有注意,他腦子裏此時非常混亂,難道自己經歷的這些,不過是做夢?
只是如果做夢,怎麼可能如此真切?
吳糾腦中一片混亂,那男人已經從公文包中拿出了一支針管,握在手中,微微顫/抖的說:「你看你病成這樣……我知道你很痛苦,這樣……這樣吧,我是為了你,幫幫你,讓你減少點痛苦……」
他說着,立刻顫/抖的拔下針帽。
吳糾現在虛弱的厲害,全身提不起一點兒勁兒,臉色蒼白,呼吸都困難,然而如今的吳糾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威嚴,突然眯起眼睛,注視着那男人,對面的男人手中的針管發出「喀拉!」一聲,竟然直接掉在了地上,嚇得抖了一下。
針管掉在地上,男人受了驚嚇,連忙撿起來,趕緊回頭看了一眼病房門,病房門上帶了一塊窗戶,男人往外看了一眼,有護/士路過,但是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這讓男人鬆了口氣。
男人將針管快速撿起來,不敢再去看吳糾的眼睛,大步走上前去,嘴裏念念有詞兒,說:「別怪爸爸,爸爸也是……也是逼不得已,她已經知道你是我的私生子了,如果我不……不這麼做,她會把我踢出董事會的!正……反正你現在很痛苦,爸爸幫你一把……」
他說着,不再猶豫,快速將針管扎在輸液器上,使勁往下一推,就聽到「滋——」一聲,針劑直接打進了吳糾的輸液器中。
吳糾艱難的抬起眼睛,盯着連通着自己的輸液器,目光顫/抖了兩下,眼看着輸液器中的液/體快速融為一體,眼看着男人眼中並發出成功喜悅的光芒。
吳糾本該心如死灰的,他本該嘲笑男人的愚蠢,然後默默的承受死亡,然而此時的吳糾,卻突然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同了,吳糾猛地抬起手來,用盡全力,去拔自己手背上的針頭。
男人一見,頓時害怕的衝過來,一把拍開吳糾的手,說:「兒子!你安心的去吧,這樣也不會有什麼痛苦!你快去吧!你這樣病怏怏的,也沒什麼好活下去的,爸爸會幫你活回來的!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大富大貴的過完後半輩子,兒子你值了!爸爸生了你,你該回報爸爸了!」
吳糾眯着眼睛,嗓子裏發出粗喘的聲音,卻牟足了力氣掙開男人的手,男人嚇了一大跳,趕緊將輸液器撥到最大,然後面容猙獰,滿臉青筋直蹦的死死將吳糾按在病床/上,吼着:「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