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慶的步弓能開一石,騎弓也能開八斗,一般而言,弓越重射程也就越遠,這對弓手的力量要求就很大,要想射殺百步外的目標,那至少要開一石騎弓才行。
李延慶策馬疾奔,抽出三支箭咬在口中,瞬間便奔至箭垛八十步外,這時他改用雙腿控馬,從口中取出一支箭便搭弓拉弦,他開弓如滿月,一箭射出,箭如電光石火,一箭射中靶心。
但李延慶卻沒有看結果,箭脫弦而出的同時,他又抽出第二支箭,眼角覷准目標,再次拉弓一箭射出。
這時李延慶身體略有點傾斜,他迅速調整身體,但戰馬已奔出二十餘步,周侗要求的三連發就是三十內連射三箭,他不能有半點猶豫,在馬匹衝出三十步線的瞬間張弓搭箭,射出了最後一箭。
遠處傳來一片鼓掌喝彩聲,李延慶三箭全部射中了靶心,這已經是極好成績了,就算軍隊的專業騎射士兵也未必射得這樣精彩,更何況李延慶只練了一個多月。
周侗卻沒有半點誇讚的表情,依然陰沉着臉問道:「你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嗎?」
李延慶心知肚明,低下頭道:「學生控馬還是弱了一點。」
周侗點點頭,「看來你心裏也有數,今天你只是勉強射完三連發,既然控馬較弱,就好好練習騎馬,這個沒有什麼訣竅,熟能則生巧,我給你兩個月時間練習騎馬,兩個月後我們開始練習射移動靶。」
「學生記住了!」
周侗便不再理會李延慶,又回頭問岳飛道:「你的兩石弩練得如何了?」
.......
下午,李延慶和岳飛聽完了律學講座,便匆匆趕去學校的馬廄,律學雖然不屬於州試或者發解試的考試範疇,但卻是進士科舉和武舉的考試內容,李延慶從來沒有接觸過,對岳飛也是如此。
「延慶,我覺得律法很枯燥,若不是將來要考試,我不會碰它,你覺得呢?」
李延慶笑了起來,「連一向以忍耐著稱的岳飛都感到頭痛,這律法看來真是枯燥之極,不過....我覺得它倒是很簡單。」
「簡單?」
岳飛不解地問道:「它哪裏簡單了?」
「你沒聽那個教授說嘛,就考一些條文,並不考什麼案例,條文背熟就行了,這和從前的明經考試沒有區別,至於武舉考律法,我想只會更簡單。」
「這可難說,那個顧教授是明經科出身,動不動就說,我們那時候考什麼?三十年前的老歷了,還是明經科,說老實話,他的話我不太相信。」
「你說得對,我可能想得太簡單了,不過這是多年後的事情,我們現在也不必把它放在心上。」
兩人笑了笑,快步向不遠處的馬廄走去,縣學的馬廄緊靠宿舍區,佔地頗大,平時這裏寄存了幾百頭毛驢和數十匹馬,幾乎每個生員都有自己的毛驢,李延慶他們的馬也存在這裏,有專門的馬夫照顧。
馬棚在驢棚東面,面積要比驢棚小得多,他們離馬棚還有十幾步遠,只見一名生員慌慌張張從馬棚里出來,李延慶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李文貴的幼孫李寶兒。
李寶兒也在縣學讀書,但他是騎驢上學,並沒有騎馬,李延慶頓時生出一絲疑心,李寶兒來馬棚做什麼?
「喂!」
李延慶喊了一聲,加快速度走過去,李寶兒回頭看見了李延慶,他顯得更加慌張,撒腿便向遠處的宿舍區狂奔而去。
李延慶還想追上去,卻被岳飛拉住了,「馬匹沒事,別追了!」
李延慶也看見馬棚有馬夫,他便停止追趕,狠狠瞪了李寶兒一眼,直覺告訴他,李寶兒一定是衝着自己的雪劍而來。
「那個寶哥兒很喜歡這匹白馬!」
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馬夫指着李延慶的雪見慢慢吞吞道:「就是它,寶哥兒看了它快有半個時辰,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歡。」
「他沒對我的馬做點什麼手腳!比如給馬料里放點什麼東西之類?」李延慶還是很懷疑,李寶兒只是喜歡自己的馬這麼簡單嗎?李文貴沒有讓他來做點什麼噁心之事?
馬夫笑了,臉上露出兩顆兔子般的大齙牙,「我也很擔心,所以一直盯着他,但小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