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來的兵痞流氓,竟然敢冒充朝庭援兵!」許梁怒髮衝冠,指着三名趾高氣揚的軍士罵道,「當我堂堂平涼知府衙門是什麼地方!來呀,亂棍打出去!」
當即從二堂外呼啦啦奔進來七八名值守的衙役,手按刀柄,目露凶光,上前就欲拿下這三名軍士。
軍士傻眼了,自己明明是正經八百的京營士兵,怎麼在這位年輕的平涼知府眼中,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冒充的了?
總兵大人派這三位前來,可是來要錢要糧的,如果就這麼被趕出了平涼知府,回去之後少不了一頓板子。
軍士額頭上沁出了冷汗,忙收起趾高氣揚的姿態,低頭拱手,惶急道:「這位……大人,標下確實是總兵王朴的手下,這次來……」
「休想騙本府!」奈何許梁壓根就不聽這軍士解釋,像趕蒼蠅似地往外掃,「趕出去!」
衙役聽了,大吼一聲,不由分說,架了三人就往外走。
見衙役來真的,軍士也急眼了,掙扎着悲愴地叫道:「府台大人,小的是真的……」
許梁充耳不聞,軍士的叫聲漸行漸遠。
陸同知和黃推官面面相覷,黃推官訕笑道:「府台,這三人多半真的是京營的人。」
許梁沉下臉色,淡淡地掃了黃推官一眼,「黃大人哪,方才那軍士說什麼你可曾聽清了?」
「……他說京營總兵王朴要咱們準備糧草餉銀……」黃道周道。
「那咱們府倉可還有糧草餉銀?」
黃道周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尖,無奈地道:「這個……真沒有。」
許梁哼了一聲,道:「那這三人便是假冒的!」
「……」
許梁的意思很簡單,平涼知府衙門窮得連復後院的銀子都沒有,哪裏還顧得上那撥所謂的京營官兵!
許梁跟那京營總兵一點都不熟,憑什麼勒緊褲腰帶子養着這些人?人又不是許梁叫的,誰叫來的誰供養!
陸同知和黃推官苦笑着離開了,許梁手拄下巴,想着府衙後院的荒涼光景,尋思開了。
知府衙門太缺錢了,看來,井鹽生意得加快進度了。也不知道梁子期他們進行到哪一步了,回頭得問問馮素琴。
嗯,事關真金白銀,這事得盯緊嘍。
許梁在知府衙門二堂里枯坐一陣,感到在屋子裏坐着也不能變出銀子來,便打算回許府找馮素琴問一問。
慢慢幽幽地剛出了二堂的大門,平涼知府衙門總捕頭牛輔機便一臉堆笑地迎上來。
「見過府台大人。」
「嗯。」許梁點點頭,斜睨着牛捕頭,道:「有事?」
牛捕頭笑得越發真誠,恭敬地道:「平涼東郊前幾天發生的一起兇殺案已經有些眉目了,苦主上衙門裏告了好幾次,請府台大人開堂審理。」
說起東郊劉家莊的那起兇殺案,許梁恍然有些印象,記得牛捕頭曾向自己提過一次,便問道:「可是那起丈夫出遠門剛回到家,家裏便死了小叔子的案子?」
牛捕頭連連點頭。
其實這案子發生在許梁升官前的兩天,案發當日苦主還抬着屍首鬧到了平涼縣衙,知縣郭天敘見是兇殺案,便不敢輕易做主,直接報到了知府衙門。恰隨後幾天許梁和洪承疇兩人一道升官,連着幾日忙着應籌那些聞訊趕來拜會的各府縣官員,這件案子便拖了下來。
如今牛捕頭舊事重提,多半是手裏掌握了確切的證據。奈何許梁現在滿腦子都是井鹽生意的事情,根本就不想費事去審這撈什子的民間案子,遂擺手道:「這等小事,交給黃推官處理便成了。」
牛捕頭瞪眼。
許梁見狀親切地拍着牛捕頭肩膀,飄了個鼓勵的眼神,「牛捕頭偵辦案情,這幾日也辛苦了,回頭我找陸同知說一聲,給你漲漲俸銀,啊,先這麼着吧。」說罷,許梁急匆匆的走了。
牛捕頭見許梁頭也不回地出了知府衙門,哭笑不得地喃喃道:「我,我沒說要漲俸銀啊。」
許梁一直認為,自己的精力有限,又貴為平涼知府,一府首腦,那麼平日所關注的事情必須是上枱面上檔次的大事情,比如軍隊,比如城防,比如剿匪平亂,再比如井鹽生意……顯然,牛捕頭極感興趣的小叔子兇殺案,不
第四百四十章 京營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