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山莊門前,路勝忽然低頭看了眼地面,厚實的冰層上依稀能看到細密的腳印,是皮靴印子。還夾雜着車輪的碾痕。
顯然山莊裏的人時常出門,否則不會這麼天寒地凍的氣候還能留下這麼清晰的印跡。
他走上前去,輕輕拉住門環扣了扣。
咚咚咚。
「有人嗎?」路勝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的傳遍裏面府邸。
很快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吱呀一下,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張白皙精緻的俏臉,是個女孩,約莫十八九歲的青春年紀。
「你是?」女孩操着一口北地口音的大宋話,小聲問。
「我路過此地,想要借宿一宿,不知方不方便,這是禮金。」路勝手上摸出一塊碎銀遞過去。
雖然不知道這裏什麼規矩,但一兩銀子借宿一宿應該問題不大。
女孩穿着白皙的狐裘皮毛,沒有接錢,而是打開大門左右看了看。
「這裏距離最近的鎮子也有好幾十里呢,你一個人趕路?趕緊進來吧外面很冷,暴風雪又要來了。出門在外,我們能幫則幫,在這冰天雪地的,你能找到這裏也是個緣分。」
「小姑娘蠻會說話的啊。」路勝笑了笑。
「那是,都跟我娘親學的,她年輕時候可是在嶺鳳城當過樂坊坐堂的。」小女孩似乎把這個當作是種自豪之事。
「跟我進來吧,我爹娘都在裏面,我們正吃飯呢?不嫌棄的話,你也一起吃點。」
「叨擾了。」路勝笑了笑,關上身後大門,跟着小姑娘一起,穿過冷冷清清的院落,走進正面內堂。
大堂里一個美婦和一名高大英俊書生,正坐在一起給夾菜吃飯,兩人面帶微笑,美婦不時說着什麼趣事兒,氣氛很是融洽。
「不嫌棄就一起坐下吃吧。」那美婦穿着白色長裙,上身低胸衣,一對雪白細膩從上往下看,能看到大半的溝壑,很是誘人。
書生目不斜視,雖相貌堂堂,但若是仔細看去,便能發現其目光呆滯,吃飯也是一筷子一筷子只往一個菜吃。
「外子之前不幸摔傷過後腦,如今神志不清,什麼都不懂,身體有一半僵硬不能動彈讓貴客見笑了。」美婦說起這個,神色微微有些失落。
「哪裏哪裏,後腦受創,或許可以去嘗試破顱治療。」路勝隨意點了局。
「破顱?那太危險了。」
那少女給他添了飯放到身前,自己也坐回自己位置。
「粗茶淡飯,還請見諒。」美婦柔聲道。
「已經很不錯了!」路勝趕緊回道,面前的三菜一湯,量都很大,足夠四五人食用還綽綽有餘。
他端起飯碗便夾菜大口大口吃起來。
吃着吃着,美婦放下自己筷子,視線平靜下來,定定的盯住路勝。
那小女孩正還說着好玩之事,也一樣扭過頭來,盯住路勝。明明她嘴裏還在動,還在對母親說今天發生的事,但脖子已經歪到了一個極其駭然的角度。
最後那書生,則是一樣,緩緩抬起頭,靜靜盯着正在大口吃飯的路勝。
三人的面孔都白得嚇人,房間裏一下徹底安靜下來。
「倒倒倒」
三人面色微微翻起絲絲笑意,緊盯着路勝就像盯着一大塊鮮美肥肉。
「倒怎麼還不」
「還有飯菜麼?」忽然一個木製飯盆遞到美婦面前。
路勝刨完第五碗飯,看了看邊上空空蕩蕩的飯盆。
「還有麼?」他抓起飯盆遞到美婦身前,往前戳了戳。
額
美婦呆了片刻,隨即馬上反應過來。
嘶!她雙手急速長出尖銳烏黑的指甲,如同尖刺。猛地朝路勝抓過去。
嘭!!
美婦猛然被一股巨力狠狠推動,砸飛撞到身後牆面上,發出一聲巨響。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股巨力又猛然將其拉扯回來,懸浮在路勝身前。
「會做獅子頭麼?我要吃紅燒獅子頭,肉餡要七成熟,記得加麻椒。」路勝一把把飯盆塞進美婦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