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履行一抱拳拉轉馬頭離開,柳木卻是步行,不緊不慢的走到了聽月閣,然後找到了高儉,相應的禮節與客氣之後,柳木說道:「您老第二個日出就是門下省侍中了,那治中的官印借我用一下。」
「借來何用?」
「寫份文書給梁州總管府,要他下設的梁、興、洋、集四州允許我派些人去清剿匪類,官軍只負責收拾殘局就行。然後我要徵調五萬役,這是聖人允許的,不干別的,修一修從耀州繞圈過來的水路,再修一修直道。」
高儉當場就寫下了徵調五萬民夫出役工的文書用印。
然後問柳木:「修路的事情我能理解,你管那邊的那些根本不值一提的匪類幹什麼?」
「他們十幾人,幾十人都躲在山裏。可那片山卻是我想種樹的地方,不能留着他們禍害給我種林子收種子的人,這些人能活捉儘量就活捉了,送到修路最苦的地方幹活。」
「成,我寫給你。不過民夫這張不給你,明天我幫你辦了,最多十天五萬民夫就會陸續到位,到一批你先用一批。這張給你,我會正式給梁州總管府一份公文,讓他們儘可能的配合,那樹重要嗎?」
「樹挺好,只當是種錢幣了。」
「這話能讓梁州知道嗎?」高儉再問。
「為什麼不呢,這是好事,而且我要的東西對我很有用。」
高儉沒二話就答應了下來,作完這些之後高儉又問柳木:「我家裏錢不多,你說鋼坊、布坊、雪絨布坊,投那個得利最大?」
「真不好比較,頭三年鋼坊肯定高,之後未必。」
「那就鋼坊,這畢竟不是我一人之事,高家也不是小族,早些見到利也讓族人安心。」高儉原本沒打算問,這三個坊在名門貴族眼中,都是金蛋蛋。
柳木只拿了那份允許剿匪的文書離開。
醉仙居,名字叫的好聽,其實就是一間唐代的酒吧,在這裏喝酒的多是遊俠兒。
柳木進去,將一張桌子翻倒,然後裝飾高儉給的那份文書貼在桌面上,伸手拍了拍桌子:「梁州,不能有匪。給綠林的朋友也打個招呼,眼下不比以前,是換個活法的時候了。各位,把梁州弄乾淨,往長安幾條山路沿途也弄乾淨。」
柳木說話的時候,圍過來近百人。
「弄完後,這個活起步一百五十分,這分有什麼用,你知道在那裏問,這分怎麼算,各位也知道在那裏問,時限九月三十。」
說完,柳木輕輕一敲醉仙居的那小銅鐘:「我請一輪,各位喝好。」柳木向四周拱手,然後離開。
柳木從進來說話到離開,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遊俠兒認識柳木的一隻手都能數得清,尋常遊俠誰也沒有見過柳木。
一直到柳木離開,有位來到那立起的桌面前盯着那文書在看:「竟然是雍州治中的印,酒保,這位什麼來頭?」
酒保自顧自的擦着酒杯,頭也沒抬,只低聲說了一句:「各位腳下這片地,他最大。」
「那……殺神?」問話的語氣都有些結巴了。
另有一人說道:「這不象,這看着有些瘦了點。」
酒保擺開一排杯子,開始一一倒酒,這是柳木敲鐘要請一輪的酒,酒保一邊倒酒一邊說道:「今個的事,我家郎君還不知道。昨夜忙了些重要的事,今天白天一整天都在睡。這小事也不值當打擾。」
說的是什麼?
大半的人沒聽懂,但有些人懂了,他們奔波了差不多三天時間,就是因為有人要刺殺柳木。
「莫見我家郎君看似體弱,去年若是頡利當真敢與我家郎君一對一,頡利活不了。殺人不一定用刀,這是修羅老哥說過的話。霸哥也這麼講過。」
嘶……
許多人倒吸一口涼氣。
獨孤修羅的箭術已經傳神,霸刀的刀法是出自虬髯客,而且連紅俠都說過霸刀眼下的刀上的功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酒保敲了敲桌板:「這活,願意作的七領那邊點卯。」
七領,在場的都知道就是葉四娘。
頭領是紅俠,但紅俠基本上已經不管這邊的閒事。二領就是柳木,聽聞也很少管事。三、四、五,分別是霸刀、一刀、影刀。然後六領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