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欠缺強軍威儀啊!」
諸如此類的議論到處都有,哪怕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行道前排的議論聲都清晰的傳入了陸曄等幾名台臣耳中,心中不乏羞憤,但更多的是酸溜溜。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年老色衰的伶人眼看着色藝俱佳的新人當着面搶奪原本該屬於她們的風光。
未免陸曄等人過於難堪,行台前來迎接的官員們不得不一邊行進,一邊向左近的民眾介紹陸曄等人的身份:「這一位乃是光祿大夫陸公,早先身在台城匡扶皇帝陛下,保全國體君體,同樣居功至偉……」
「竟然是陸家尊公……」
得知陸曄的身份後,圍觀者不免發出驚嘆之聲,畢竟陸家的名望擺在那裏,而陸曄又是江東碩果僅存的元老,自然受人敬重,高看一眼。
聽到人群議論聲的變化,陸曄等人心裏才好受一點。雖然到了他這個年紀,可以不必太過介懷物議評價,但滿耳所聞皆是抱怨指責總不會是什麼愉快體驗。
「陸公可是江東首屈一指的高望名士,就連他都甘心為沈郎驅使報信,可見沈郎今次之功業有多驚人!」
「那是自然,歷陽叛軍那可是百戰雄師,旦夕之間攻破京畿,可是與沈郎對陣卻是屢戰屢敗!這樣的功勳都不算大功,還有什麼功勞可比擬!」
「早年總覺吳人心怯,如今見沈郎虎行江東,才知一方水土總能滋養人傑!」
「這話說得沈郎似是只得將才,文賦之雅早已拔出同儕!若非如此,哪得陸公都為沈郎不辭辛勞奔波壯聲!」
陸曄真的不想再聽這些小民滔滔不絕的淺見議論,但是從碼頭一直到硯山莊園行台所在,放目望去,視野所及幾乎到處都是夾道歡迎的民眾,實在難堵悠悠之口。不過他也很快調整心態,不再去分辨哪些雜亂的議論聲,而是念起顧眾所言,開始觀察京口較之記憶中的不同,不免益發有感於如今京口的繁榮,幾乎沒有受到多少戰事的波及。
收復京畿這樣振奮人心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口炸裂開,飛一般的速度傳遍每一個角落。
再繁華的地界都有破敗之處,京口整體上雖然沒有受到太多戰事的波及,但隨着難民大量湧入,終究對市面造成一些影響。
這裏本來就已經是江東數一數二的大都會,市場龐大,隨着大量人口湧入,市面上各種物資難免供不應求,貨價飛漲。一些權貴人家還好說,即便沒有親友接應,憑自家的儲蓄積累也能消耗維持。但對於平民乃至於流民而言,高漲的物價讓他們望而卻步,很快陷入坐望等死的困境中。
商盟作為京口最大的供貨商,尋常年景雖然可以通過物資的調配對物價施加影響,但遇上了波及範圍如此之廣的戰事,面對鹽米消耗這種剛需商品,其實並沒有絲毫辦法去平抑物價。
商盟本來就是民間自發性的商業組織,沒有必要也沒有能力去取代政府的職能,他們能夠做到的,就是將運力發揮到極限,保證京口糧食的供應不要斷,維持一個基本的安定狀態。
如果真的抱着什麼濟世救民的想法去打壓物價,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江東再也沒有糧食。畢集商盟能夠自籌的糧食只是少量,大多數還需要向江東各家收購,時下誰都知道糧有多珍貴,一旦價錢不合適,人自然而然的選擇就是捂倉惜售。這不是人的道德水準能夠解決的問題,為了保證糧食供應,那也只能提高收價。
當然,商盟也不是只發戰爭財,趁着眼下人力最不值錢,大量招募勞工圍繞京口周邊進行大規模工事勞作,也算是以工代賑。除此之外,那就是大規模將難民往新成立的東揚州去疏散引流。往往船隊運糧到來,然後裝載大量難民南下。
內河運力不足,便轉經海路。而海路一旦被重視起來,沈家在舟山和嘉興的經營便上了快車道,短短几個月的發展便抵得上過往幾年的成果!
儘管如此,京口仍然有大量民眾不得溫飽,尤其沒有勞力可出賣的老弱婦孺。對此,行台本身財政就吃緊,要靠京口各家捐輸維持,也只能一次次號召民間賑災。
沈哲子離開京口之後,興男公主便成日沉浸在焦慮中,她也懶得去皇太后那裏聽其每日不間斷的長吁短嘆,又不敢再去求神請符以圖安心。悶得久了,便念着為沈哲子積善禳
0354 偶遇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