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許易從未想過世上竟會有如此奇物。
昨日夜間,他試驗過那塊鐵膽,放在掌中,氣勁到處,那塊鐵膽能幻化成任何器物,隨腦海形象而變,掌力越強,催發越急越烈,最長可達三丈開外,化作一根細又尖銳的利矛。
更難得的是,無聲無息中,速度極快,電光一般,化形便成。
如此神物,若留作近身偷襲,簡直無往不利。
許易深知,寶物雖好,要留住卻得拿命去搏。
當務之急,提升修為,獲得保命手段,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此刻,突入廣安城,他兩眼一抹黑,必須得尋個熟人,弄清狀況。
顯然,那位邋遢貪杯給他留了住址的周夫子,是最佳人選。
鐵貓耳巷很難找,但因窄窄的巷子,幾乎被兩兩相對的七八家人家夾得就容兩個身子通過。
若不仔細,根本發現不了。好幾次,許易都從巷口晃了過去。
好容易問了左近蹲在門檻上下棋的一對老頭,許易才入得巷口,在巷尾一間矮小的瓦屋門口,尋着了周夫子。
大上午的,天陰沉得厲害,風寒天冷,老頭子竟在門前擱了張竹靠,搭着厚實的毛毯,睡得香甜,遠遠便聽見鼾聲。
行到近前,許易也不叫他,故意將酒罈處的封皮掀開一角,立時,昏睡的老頭鼻頭猛地一聳,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貓,猛地從躺椅上跳了起來。
待看清許易手中的酒罈,老頭子猛地一拍巴掌,哈哈笑道,「想什麼來什麼,老頭子可是三天前就斷頓了,這幾日沒酒沒精神,癱在椅子上等死了,心裏想着便是死了化成鬼,也得去芙蓉鎮找你小子算賬。哈哈,正在夢裏發狠呢,你小子自投羅網來了。」
一語道罷,老頭子轉身鑽進耳房,拎着個水瓢沖了出來,掀開酒罈封皮,舀出一瓢,仰頭張嘴,清冽的酒水,傾進喉間。
「咂咂咂!好酒,好酒,酒鬼坊的十年陳,你小子對老頭子着實不薄啊!」
說話兒,又將瓢伸進酒罈,舀出一瓢,小心在竹靠邊上的矮凳上放了,仔細將封皮封緊,奪過酒罈,吃力地抱進耳房,這才又鑽出來,往竹靠上一歪,端起水瓢,優哉游哉地品咂起來,「說吧,你小子又想從老頭子這裏掏出些什麼來,那一罈子酒,可不止兩葫蘆,老頭子承你情,今天有問必答。趕緊着,別磨磨蹭蹭,耽誤老頭子睏覺,再說,你磨蹭,黑龍堂那群混賬可不會磨蹭。」
許易大奇,「老爺子您都知道我和黑龍堂之間的梁子了?」
周夫子道,「這有什麼稀奇,你小子以為昨天你在芙蓉鎮上乾的那點事兒很小,嘿嘿,多少年沒有人口銜大越法令殺人了,別忘了,老頭子我也勉強算是公門中人!」
許易道,「這麼說廣安府令衙門知道了我昨日所為,既然如此,黑龍堂還敢來尋我的不是?」
許易來尋周夫子,所需要的正是周夫子的經驗。
周夫子又咂一口酒,笑道,「不錯,你小子所為,讓廣安府令衙門上下,都甚為長臉,尤其是巡捕司高司長,據傳他和府令力爭,要保全於你。但府令回了一句話:不以規矩,何以成方圓。」
「草!」
許易沒想到自己這一番賣力表演,還是敵不過金幣輝煌。
周夫子笑道,「到底還年輕,我告訴你,這世上,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事多了。為你一人,壞了廣安城的決鬥規矩,這等若是壞了廣安府大大小小衙門的金飯碗,廣安府令又不是傻子,怎會幹此蠢事。所以,你小子還是別心存僥倖,老老實實準備迎戰吧。」
許易自不會蠢到將生存的希望寄託他人,沉聲道,「夫子,有件事,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還望夫子解惑。據古劍鳴所言,這廣安城的決鬥規矩是,提出決鬥一方,只需向府令衙門繳納十枚金幣,決鬥自動生效,不應戰者,將被逐出廣安城。現在的問題是,倘使某人為氣海境,豈不可以任意威逼氣海境以下,稍有不從,其人只需向府令衙門繳納十枚金幣,不從者豈非只有死路一條?」
周夫子捻動長須,微微一笑,「府令衙門那群吸血鬼自非蠢人,設計規則之際,又怎會留下如此漏洞。須知城內決鬥每年所累積的財富足占廣安城稅賦的三分之一還多,這一塊肥肉,府令衙門自
第二十九章 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