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真是有些沒頭沒腦,自己想起來,就算是再自戀再不要臉,也知道自己在皇帝心裏頭可是沒有什麼地位的,許多穿越裏頭,主角萬人敵,又深得皇帝的寵愛,皇帝似乎這天下萬事萬機都不用料理,就一心念念的去關注主角的動態,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兒,薛蟠自己個這點逼數還是有的,皇帝又不是對着自己特別好,自己也不是諸葛亮一類的人物在御前伺候的,這怎麼突然又想起自己了。
薛蟠到了前頭,復又跪下來請安山呼萬歲,雖然心裏頭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禮儀妥當,又很是沉穩,前面一兩排的王公大臣宰相等人都見到薛蟠如此丰儀,不免心裏頭暗暗點頭,誰都喜歡人品出眾,意態瀟灑之人,薛蟠身着青袍,原本在穿着紅袍紫袍的大佬們之間,略微顯得素淨,但他絲毫不露窮酸之色,這一下亮相倒是讓大傢伙都有了一個好印象。
皇帝還真不知道薛蟠也來參加賜宴了,他笑着點點頭,看了胡光墉一眼,卻也不說話,翁常熟略微有些不悅,他雖然身份貴重,年紀也大,但是偏生就要坐在胡光墉的下首,蓋因班次都是按照入政事堂的先後順序來排列的,胡光墉早就入閣,自然位置要在翁常熟之上,這原本就是讓翁常熟不悅了,這時候胡光墉又插嘴,原本他的意思和謀算,倒是有些被他打亂了,「胡相倒是坦誠的很,既然是這詩文上你不算通,就不必多說話了吧?怎麼又叫了這個人出來呢?再者聖上的意思,乃是請諸位王爺來作,何必扯上其餘的人?」
「翁師傅,」胡光墉笑道,「我雖然不通,但還會鑑賞,也知道這如今市面上的風流人物,這薛大人,文采斐然,昔日在咸安宮就做出許多佳句了,若是我記得不差,還有這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的佳句,只怕是尋常人也是寫不出來的,既然是聖上今日要賞好東西,那麼如今有正經的文壇後起之秀出來,難道還不值得他用力做一首好的出來博得聖心嗎?」
「聽說此人的確是大才,詩詞一道上,頗多超凡脫俗之作,今個但要做這御前的詩,只怕是不見得做得好,頌聖之詩,想要做得好,那是難的。」
王子騰微微皺眉,他看着翁常熟和胡光墉若有所思,翁常熟的意思,大傢伙差不多都明白,但是胡光墉這是要做什麼?單純只是對付自己個?但目前這樣看,大不了做不出什麼好的詩詞出來,薛蟠也沒什麼可損失的,可若是薛蟠做出好詩詞來,那麼力壓親王郡王等人,這會有什麼後果?這個後果的話,胡光墉到底是要幹嘛?大傢伙都知道,胡光墉是聖后的人。
他的意思,大概也就是聖后的意思了。
眾人都這樣想,皇帝也自然是想到了這一層,胡光墉說的話兒這樣不錯,「胡先生說的倒也不錯,」皇帝點點頭,他眼神一閃,對着站起來的薛蟠笑道,「文龍,你也是年輕人,自然今個該做詩。」
這根本那裏還有自己個拒絕的餘地呢?薛蟠心裏頭默默擦汗,這會子到了前頭來,聽到胡光墉這麼說,又見到咸寧郡王臉色不佳的望着自己,那裏還不知道自己個又成了去被殺人的借刀,他斟酌了字句,「回稟聖上,微臣不過是草芥之人,如何敢在乾清宮做詩,還請聖上免過。」
「哎,薛大人何必自謙?」胡光墉朝着薛蟠眨眨眼,「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這樣的詩,何等豪邁,何等大氣,今日乃是新春佳節,除舊迎新,若是有什麼大作,還請不吝賜教,若是實在沒有,」胡光墉對着皇帝笑道,「聖上罰酒也就完了,誰又會在意你這做不出好的呢?」
永和皇帝點點頭,「善!文龍,你該做一首來,隆卿,你對着他還有什麼話兒說嗎?」
王子騰坐在第二排,聽到皇帝如此說,點點頭,「聖上所言極是,薛蟠,你要做,而且要做好的來!」
薛蟠心裏頭暗暗叫苦,這好詩詞又不是大白菜,那裏說是有,就有的?可聽着王子騰的意思,這詩詞必須要做好,說不得而這個時候又要剽竊一番了。
太監們端了筆墨紙硯文房四寶出來,不一會眾人都已經陸續做出來,先看咸寧郡王的,
「律轉鴻鈞佳氣同,肩摩轂擊樂融融。
不須迎向東郊去,春在千門萬戶中。」
這詩很是不錯,於是翁常熟點評一番,這根本就不符合咸寧郡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