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個姐兒哭哭啼啼的被勸了出去,送去了祠堂,俞氏和秦氏只覺得肝兒都疼了,好好培養起來的兩個姑娘,原想着這次能去成北王府多見見人,也是好事,卻未想到竟出了這檔子事兒來。
秦氏這會咬着牙,愣是憋着一肚子氣,自個兒的姑娘她連句重話都不曾說過,卻叫二房的顧硯錦給推進了河裏,還妄生出這些事端來,偏生她還得塞着尾巴做人,一點火氣都發不得。
秦氏死死恨着對面的俞氏,要不是還殘存着最後一點理性,她現在恨不得起身來跟俞氏鬧一頓好的。
如今的二房,當真是要剋死了她們三房了!
俞氏如何感覺不到秦氏那恨不得吃人扒骨的眼神,可眼下她才是覺得煩悶的不打一處來,顧硯朝那個沒腦子的丫頭上次已是給她惹了一生騷,現在竟又瘋狗一樣朝着錦姐兒撲。
推她顧硯朝入水?
俞氏只覺得笑話,錦姐兒的心性她是了解的,就以顧硯朝那愚蠢的模樣,錦姐兒壓根兒就不屑親自動手,就算真動了心思,他們二房唯一看得上的也就一個大房而已,她三房算個什麼東西?
&了,都給我回去吧,沒得看得人心煩。」
傅老太太惱火的按了按太陽穴,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只覺得再留下來,都忍不住自個兒那年輕時候的爆脾氣了。
眼見着傅老太太走了,謝氏也平淡地起身,顧硯齡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扶住了謝氏,二人剛走出寧德院,便聽得身後有人疾步追來。
&嫂,阿九——」
聽到動靜,謝氏頓了步子,顧硯齡順着穿堂下微弱昏黃的燈火看向謝氏,只見謝氏嘴角微微一沉,眸中閃過一絲冷凜,但也只是一瞬,謝氏的眸中又回之從前的平靜,淡然,就像是永遠也點不起半點波動的一汪春池。
顧硯齡隨着謝氏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子,便瞧着俞氏扶着皎月的手趕了上來,許是追的急,鬢邊的髮絲也微微吹散了些,零零散散的浮在耳畔。
此刻俞氏靜靜佇立在燈下,輕輕的喘着氣,略顯清瘦的身形和帶着幾分憂色的眸子,都讓人不由心生幾分惻隱之心。
恍然間,好像眼前的也不過是個心念兒女的母親罷了。
謝氏平靜無波的看着眼前用手攥住前襟微微平息的俞氏,顧硯齡微微欠身,也仿佛入定一般,平靜的站在謝氏身側,周圍的婆子丫頭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只有穿堂的微風冷冷灌過,伴隨着衣袂窸窣的聲音。
&嫂。」
俞氏分外真誠的給謝氏行了一禮,謝氏微微點頜,也算是回應了,俞氏這才轉頭看着顧硯齡,斟酌了半刻,終究誠懇的看着顧硯齡,語中喑啞而艱澀道:「阿九,今日——」
俞氏猶疑了片刻,終究咬牙道:「今日在成北王府的事,二嬸實在擔憂,偏生又不在你三妹身側,二嬸如今也只得問你,今日王府中,你三妹與四妹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三妹當真——推了朝姐兒?」
俞氏艱難的擠出最後一句話,卻是語中哽咽,竟有些泫然欲泣,顧硯齡垂下眼眸,將眸底的寒意掩去,再抬眼時,燈下的少女也是一臉為難的模樣,隨之又禁不住小心翼翼看了眼身旁的丫頭婆子。
俞氏當下會意,微微側首對身旁的皎月使了眼色,皎月當即領悟地帶着周圍的丫頭向後退了好幾步。
當俞氏再眼神灼灼,滿眼期冀的看着顧硯齡時,好像她這個長輩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顧硯齡這個晚輩的身上。
顧硯齡絞了絞手中的帕子,終究手中緊緊一捏,壓低了聲音徐徐道:「二嬸,阿九也不瞞您,其實,當時場景混亂,阿九上前去拉四妹時,也被甩開了老遠,阿九擔心事態嚴重,毀了府中眾姐妹的聲譽,便轉而去拉褚姑娘,誰知道就在阿九剛上前去時,身前的三妹妹便——」
顧硯齡頓了半晌,終究無奈又艱澀道:「突然撲向四妹妹,在眾人眼中,四妹妹因着承不住力,倒在了褚姑娘身上,這才雙雙落了池子。」
聽了顧硯齡的話,俞氏腦子一轟,只覺得事情已無轉圜之地,很明顯,錦姐兒是當着眾人的面莫名撲向了顧硯朝,而顧硯朝這才將儲怡寧一起帶進了池子。
錦姐兒說是因為裙子絆了腳,顧硯朝卻是當着眾人說錦姐兒是故意為之,而偏生錦姐兒沒有半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