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漫長,和寒冷。
都是很常見的詞語,但要從這裏面提點出些什麼,再組成文章,就不是那麼好寫的了。
寫論述性的文章,不僅要立一個好意,還得精緻雕琢。
而寫散文,對於高中生這個階段而言,最容易造成形散而神也散,散着散着就跑的沒邊了。
至於小說,雖然是個比較低的門檻,但要寫的讓人眼前一亮,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易寫難精。
十分鐘的思考時間,所有人都在仔細考量着,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自然是想要有所作為,誰也不會覺得誰比自己更高一籌——宋安然除外,再說了,一二等獎的名額可不止一個,能爭的座位還不少。
有人在咬筆頭,有人在深沉凝視,有人在無意識的轉筆,而凝雪和凝月則用右手撐着臉頰,閉上眼睛,開始回憶合適的文章。
寫小說。
這是毋庸置疑的。
她們倒還記得凝雪這回還有個叫做筆名叫做夜寒的對手,那傢伙據說擅長的也是小說,這是為了拿到好名次,同時超過凝雪,肯定不會貿然挑戰其他文體。
那麼該從哪個詞語下手呢?
說到與眼睛有關的小說,點點思緒好似夜色下的熒光微微泛動,凝雪和凝月忽然想起曾經在網上看過的一篇小說——其實也是發在雜誌上的,前世的國內科幻界代表人物大劉早年的作品《帶上她的眼睛》,這裏的眼睛,只是一種比喻,實際上指的是傳感眼鏡,能夠共享佩戴者的視覺、觸覺和味覺。
圍繞着眼睛,展現的是一個初看舒緩,但結尾的轉折卻讓人久久不能平靜的故事。
八千多字的篇幅,以凝雪現在寫字的速度,除去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要在六個半小時內寫完是沒有問題的,畢竟她不需要過多的思考。
這一想到短篇科幻小說,凝雪和凝月的心思頓時就變得活絡起來。
漫長,寒冷,很多科幻小說都能與此扯上關係。
柳公子的很多小說都與時間有關,其中凝雪和凝月看過的那篇《閃光的生命》,結尾的那一句「一百年真的很長嗎?」讓人回味無窮。
猶豫不決而不敢告白的劉洋,冰雪聰明的雷冰,還有隻有半個小時生命、卻願意用自己一生去愛雷冰的複製人劉洋,只局限於三個人的故事,卻是那麼的讓人回味無窮。
讓凝雪和凝月可惜的是柳公子的作品與時間有着不解之緣,然而最後他也沒能得到時間的寬容,沒能留下更多精彩的作品。
米國作家大衛莫雷爾的那篇《父親的復活》,和漫長與寒冷都能扯上關係,畢竟是以人體冷凍技術作為串聯前後文的鎖鏈。因為得怪病而被冷凍等待治療技術出現的父親,因為漫長的等待而最終放棄父親的母親,一直想要治癒父親並最後成功的主角安利,當父親成功醒來之後,還處在三十多歲狀態的父親,與實際已經六十多歲的安利相見,矛盾終於出現了,一件串的故事,在那句「上帝啊,他沒有放棄我,我也不會放棄他」出現的時候,以一種大潮澎湃的感人方式完結。
三篇小說的相似點很多,它們都是科幻小說,而且都是溫馨感人的故事,最後的劇情催人淚下,餘韻繚繞。
也還有不同之處,《帶上她的眼睛》剛開始就埋下了疑惑的根源,讓人不斷去猜測「她」的身份,這種神秘莫測的處理方式,在謎題揭開的瞬間讓人一時凝噎。
《閃光的生命》前期一直在鋪墊劉洋對雷冰的感情已經劉洋猶豫不決的性格,直到劉洋意外的複製出了一個只有半小時生命的自己,劇情陡然走入高潮,迎來洪流般的爆發。
而《父親的復活》,從一開始就是顯得有些壓抑的劇情,小矛盾與小衝突不斷,本來以為安利費勁千辛萬苦治好了父親,劇情會是溫馨且圓滿的完結,但一個比父親該大的兒子,這種設定讓矛盾變得更加尖銳了,揪心的悲傷氣氛越發濃郁。直到結尾的時候,峰迴路轉,溫暖如同自來水一般淌過眼眶。
這三篇小說在語言風格上的差別也是有的,不過這個問題對凝雪和凝月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
這是一個三選二的選擇題,如果可以的話,凝雪和凝月倒是希望都能夠寫出來。現在就只能選擇其中的兩篇,剩下一篇再拿去投稿了。
128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