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一盞燭光搖曳,顧悠悠正燈光下寫着些東西。
香椿幫她磨墨,又挑亮了燈芯。
她側過頭看了一下,覺得表小姐寫的字好奇怪,不似其他小姐們寫的那種字,倒是像些奇怪的符號。
她湊過頭來,好奇的問:「表小姐是在寫字嗎?這些字好奇怪。」
顧悠悠輕聲道:「這是另一種字,嗯,你且當它們是些符號。」
「表小姐能寫好多種字呢,好厲害。」香椿由衷的讚許道。
香椿挑完燈芯,捂着嘴巴打了個哈欠。
顧悠悠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的夜色。
時間不早了,靳子衿該要來了。
她道:「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
「啊?可是……」香椿見着顧悠悠還要寫一陣子,不像很快就寫完的樣子,道:「那怎麼行呢,表小姐都沒睡,我這做丫鬟的怎麼能先睡。」
「今夜我可能睡得晚一些。」顧悠悠說:「你站在這裏會打擾到我,你睡了,我反而能早一點寫完。」
「這……」身為丫鬟,尤其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她是很懂規矩的。
小姐沒睡,她怎麼能先睡好呢?
「去吧,記得把湯喝了。」顧悠悠放下筆站直來,把湯端到她跟前。
她臉上帶着盈盈笑意,香椿看着那湯,卻有說不出的滋味兒來。
顧悠悠不知道給她喝的什麼湯,非常好喝,又甜又香,那不是普通的糖水所能比的。但她每次喝了後都好睏,然後一覺睡到大天亮。
剛開始幾天不覺得,可喝得多了,越發覺得這個表小姐不對勁兒來。
老太太讓她照顧表小姐,並沒有讓她監視表小姐,所以她一直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跟老太太說。
「嗯,香椿,你不是說很愛喝我調的這種湯嗎?」
顧悠悠銀鈴般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裏響起,香椿忍不住打了個抖。
「怎麼了?」顧悠悠問。
「沒有,就是……有點兒冷。」香椿說。
她接過顧悠悠短給她的湯,喝了下去。
真香甜,若是毒藥,也太好喝了。
香椿放下碗,越發的覺得發困,她又打了個哈欠,在顧悠悠的注視下,去外間睡了。
顧悠悠看着那碗,若有所思。須臾後,她低聲自語:「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天天晚上給人家喝湯,再笨的人也會覺得奇怪,何況香椿可不算笨,要不也不會留在外祖母身邊做了大丫鬟。」
屋後的院牆有異動,一瞬後,聽到了靳子衿的聲音:「悠悠!」
顧悠悠轉身後,他正把兜帽放下來。
「你怎麼還未休息?」靳子衿看到顧悠悠桌上的燈,還有未乾的筆墨。
「我還要等一會兒呢,你先睡吧。」顧悠悠回到了桌子邊上。
「今天有沒有什麼進展?」誠然是這裏的男人不太喜歡女人們管外面的事,顧悠悠還是忍不住問他一些外面的情況。
靳子衿坐在顧悠悠對面,握着一隻有些涼的茶杯,神色茫然了一會兒,又苦笑。
「不順利嗎?」顧悠悠問。
「嗯,不順利。」靳子衿很誠實的對她說:「悠悠,你是不是覺得我其實挺沒用的,我來了京城這麼久了,其實什麼都沒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