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定而後動,怕什麼,慢慢來就是了。」顧悠悠說。
她雖然不太明白他們那個國師的晉級制度,還有背後的那些潛規則有多複雜,但她到底是商場上廝殺過的人。
上輩子與二叔一家爭權奪利,與他們各種宅斗還經歷得少了嗎?那時候她小,爺爺就教育她要懂得隱忍,懂得藏拙,縮頭烏龜她當了好些年,但她並不是一味的躲避,什麼都不做,而是偷偷在後背做了很多,以至於最後給他們致命一擊。
所以在顧悠悠看來,她並不害怕忍,她最能忍。
是以林淺晴說到舅母可能會給她使絆子的時候,她甚至還有點興奮呢。
顧悠悠毫不在意的態度,倒是讓靳子衿鬆懈了一些。隔着桌子給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說:「你啊,真不知道你腦子裏裝着些什麼,又與尋常的女子們有什麼不同?」
既然他說到這份上了,顧悠悠也就直言,她壓低了聲音,說:「你完全可以把我當個男人用。」說完,又覺得這話些不妥,又道:「或者是盟友,反正我不是需要你保護的那一類後宅女人。」
說到此,她又覺得可能這話說大了,因為這封建社會的人是沒有底線的,殺個人也是說殺就殺,現代里那些手段,是不能在這個只講身份與拳頭不講道理的地方用,不然也不會有那句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話流傳千古。
她又愁眉苦臉的扭捏了一會兒,表情變換間,筆尖掉落好大一塊墨跡都渾然不知。
靳子衿笑了一下,把她手上的筆奪過來,掛在筆架子上。
「啊……?哎呀……」顧悠悠看到紙上被黑墨暈染的一大塊,無奈的叫道:「我寫了好久呢,可惜了。不過還好,我腦子裏記着,再寫一張。」
她又拿出一張沒用的紙出來,靳子衿卻是壓住了她的手。
「別寫了,跟我說說話。」他說。
顧悠悠眨了眨眼睛,他們對坐在桌子兩邊說話還是第一次,他們通常商量事情都是鑽被窩裏說。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躺在被窩裏純聊天,他們堅持了這麼久,真是醉了。
他們都有修成聖人的潛質啊。
「嗯,你要跟我說說你正在做的事了嗎?」顧悠悠說:「你先別說,等我說,我說完了你再考慮要對我說幾分留幾分。」
靳子衿就是這樣一個性子,肚子裏那點兒東西她得扣一點他吐一點兒,過于謹慎,還有些大男子主義。算了,人無完人,要是他連這點兒毛病都沒有了,那就真的成聖人了。
「你說!」靳子衿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呢,嗨,我先問問你,對我前世今生的說法,你信幾分?」顧悠悠趴在桌子上,伸長了脖子看他。
「你要說以前的事?」靳子衿皺眉。
他告訴過她不能再提,這個秘密最好是爛在肚子裏,不許說,也不能說。
「就我們兩個人,不怕嘛!」顧悠悠曉得他在擔心什麼。
靳子衿長袖一掃,熄了燈,把顧悠悠撈進內室里,丟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