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忤逆本王,本王就把你——」話鋒突然一轉,百轉千回的溫柔,「阿嬈~」
前一刻狂風驟雨到後一秒和風細雨的轉變,大抵便是如此。
果然一物降一物,還是國師大人治得了世子爺。
蕭景姒站在門口,眼底黑沉的墨色同這雨時的天一般。
她說:「撐傘。」
不瘟不火平平靜靜的兩個字,聽起來毫無威懾。
「哦。」楚彧乖得不了,立馬從菁華手裏接過傘,端端正正地撐好,然後一臉很開心很期待的表情看蕭景姒。
他覺得,他家阿嬈還是很疼他的,雖然他不聽話,可是阿嬈還是寵愛他的。
楚彧越想越歡喜,討好乖巧地看着蕭景姒。
對視了片刻,她便轉身進去了。
眼底笑意頓時散了個徹底,楚彧抓住她的衣袖:「阿嬈。」然後就不撒手,兩眼霧氣朦朧,像極了被主人遺棄的寵物。
阿嬈不寵他了,他好慌。
蕭景姒回頭,氣勢依舊強硬,語氣卻是放軟了的,她說:「外頭冷,你回王府。」
楚彧還是不肯撒手,軟綿綿地撒嬌:「我不想回去。」
她稍稍擰了一下眉頭。
楚彧立馬降,乖乖聽話:「好,我回去便是了。」然後緩緩地鬆手,一臉依依不捨的樣子,三步一回頭,幾步路走出了地老天荒的淒涼感出來。
菁華低頭:嗯,苦肉計,告敗!
回了欽南王府,楚彧悶悶不樂,躺在小榻上,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樣子,也不吃,也不喝,誰都不搭理。
一整天時間過去,他睡都不睡,平日裏嗜睡的人,連睡都不睡,那問題便大了,楚牧擔心心疼壞了,趕忙讓廚房好吃好喝地準備着,可偏偏他家寶貝兒子在星月殿失了寵,沒心情吃飯。
這可急壞楚牧了,親自端着一碗大補的膳食在床邊鞍前馬後地伺候,好聲好氣地哄:「彧兒,爹爹讓人給你熬了藥膳,加了安神的藥材,你快趁熱吃,吃了好生睡一覺,別回頭受寒了。」
欽南王妃去得早,也沒留一個一兒半女,這楚彧着實是欽南王擱在心尖上拉扯過來的。
楚彧精神懨懨:「不吃。」
楚牧瞪眼,端得一副嚴父的架子:「再怎麼跟那女娃子慪氣,也不能拿自個的身子開玩笑。」
楚彧哼了一聲:「我的身子是阿嬈的,要你管!」然後就甩頭不理,繼續相思他家阿嬈。
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好說歹說,還給他甩臉色,楚牧窩火了:「是誰把你慣得這麼目無尊長無法無天了!」
華支小聲接了一句:「王爺,不是您嗎?」
楚牧:「」撂下碗,然後就走人,罵罵咧咧地說,「不吃拉倒!老子再慣你老子就不姓楚!」
這話,王爺他老人家說了十幾年了,也沒見生效。
果不其然,王爺老人家也就硬氣了個把時辰,又端了碗補湯巴巴地湊上來,腆着一張老臉:「彧兒,你就吃一點點。」
楚彧不理他。
沒法了,楚牧只好走旁門左道:「你想絕食也不用真不吃東西,你吃一點點,我讓人給你瞞着,等晚些時候我去星月殿找蕭景姒,就說你一口都沒吃,讓她心疼心疼你。」
楚彧扔了個冷眼過去:「要是阿嬈發現我騙她,會更生氣。」
「」楚牧再次撂下碗走人了!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被蕭景姒管壞了!
一個時辰後,星月殿給欽南王府送來了一蠱魚湯,用十全大補藥燉的,說是國師大人親手做的,給楚世子喝。
世子爺歡歡喜喜地下榻,喝得一滴不剩。
絕食,告敗!
這都沒關係,他家阿嬈給他做魚湯,還是疼愛他的,只要等她忘了地牢的事,就會再寵愛他的。楚彧如是想。
五日後,夏和祥帝休書大涼國師大人,稱大病不愈,急召楨卿公主回國探視。
七日後,三月初八,春日盎然,草長鶯飛,乃黃道吉日,宜嫁娶禮慶,是日,風清雲朗,怡親王大婚,十里紅妝,萬人空巷,綢緞錦繡高掛,普天同慶。
天家親王大婚,皇親貴胄滿朝文武皆來賀喜。因着順帝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