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黛暮也沒讓李文芳緊張太久。已進入討論狀態,大家誰也想不起來身份有別這件事了。討論的最激烈的時候,李文芳差點要站在椅子上和葉黛暮干架了,雖然事後,他羞愧難當得差點跳湖。被攔下以後,也就想開了。破罐子破摔嘛。
至於謝璇嘛。他被葉黛暮指使着去買東西了。她從酒樓帶的那幾碟點心還不夠他們幾個人嘗個味道,剩下一院子的人總不好叫外祖父自己去買點心吧。葉黛暮還很是貼心地列了長長一紙的單子,她想吃街角的水饅頭已經很久了。嘿嘿嘿,這就是假公濟私吧。葉黛暮高興地揮舞着小手絹送他走。
謝璇無奈地點了點她的腦袋,才上馬走了。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見外了。這單子上的點心,除去美味之外還有一個特點,都是上京的老字號出品的。這些老店往往分散在上京的小巷子裏,若不是熟門熟路的行家,還真找不齊。而從前沒出過門的葉黛暮能知道這麼多點心,那也是多虧了謝璇帶她到處去嘗鮮。這就叫自作自受。
自己寵出來嬌嬌女,就只能自己扛下這果實了。
果不其然,買齊那單子上點心,花費了他整整一個下午,也多虧了有侍從幫忙,才沒有叫那一院子的學子喝西北風。當然謝璇也不可能荒廢一個下午只幹這麼一件小事,他還順道去取了消息。
和李文芳大戰三百個回合,最後以葉黛暮的觀點獲勝,但是中間有不少李文芳的意見補充。要是今年上京考水渠一事,恐怕這策論絕對要奪得頭籌了。獲勝的葉黛暮高興地迎來謝璇,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謝璇好幾次想插進去說一句,都不成功。他只好挑開自己籃子上遮掩的布,成功地用籃子裏的荔枝讓葉黛暮停了嘴。葉黛暮歡呼道。「萬歲。我剛想吃荔枝的!幼安,你太棒了。」
「那你的水饅頭呢?不要啦,那我吃掉好了。這新南軒的水饅頭,那可得排隊才買得到啊。」謝璇笑着打趣。
「我的。我要吃的。」葉黛暮嘴裏塞了滿滿的荔枝,說話居然還十分清楚。但是那饞嘴的模樣實在是有趣,叫一眾人等笑個沒完。
青盞在一旁剝了荔枝的殼,小心不讓果肉沾上自己的氣味。葉黛暮就負責吃。謝璇拿了一個,便讓她斜眼瞥了好幾下。「要吃自己剝。這是我家姑娘剝的,才不給你呢!」
「好吧。那我打聽到了很有趣的消息,你大概也不想知道了,關於汴州徐家一事……」謝璇關子還沒賣完。葉黛暮就立即轉變了態度,殷勤地端起了盤子,把荔枝往他那裏推。謝璇卻忍笑拿喬,裝模作樣地推辭。「啊,不行。這是你家姑娘剝的。我才不吃呢。」
葉黛暮立馬就知道這人又起壞心眼了。「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吃我家姑娘……餵的。」謝璇本來是刁難她一下,但是最後還是不忍心叫她自己剝那荔枝的殼,退而求其次就提了這個條件。
青盞憤憤不平,但是也知道這是兩人之間的情趣,她若是打擾,那就太沒眼色了。可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替陛下鳴不平。居然敢要陛下如此的人物,給你餵荔枝,臉真大。
葉黛暮當然不會當回事了。她笑眯眯地餵了一個。「好吃不?」然後,一下子又餵了三四個,謝璇想躲也躲不開,只能硬塞進去了。這下,就是再不食煙火的仙人模樣,也變成了凡人。葉黛暮詭計得逞,大笑起來。
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謝璇那是被葉黛暮吃定了。
玩鬧了一通,才開始說正事。青盞親自站在門外,防備有人監聽。至於房頂上,就憑謝璇的耳力,那是落只鳥都會被察覺的。謝璇抬袖飲茶。「你撿回來的兩個孩子派上用場了。」
「你是說桃桃和春生?」葉黛暮想不到,這兩個孩子和汴州徐家有什麼關聯。「可是他們倆都不姓徐啊?」
「桃桃並非普通人家的女兒,你可看出來了?」謝璇見葉黛暮點頭,才接着說下去。「桃桃姓殷,汴州有許多鄉紳姓殷,都為一族。桃桃的父親還是個舉人。」
葉黛暮立刻發現不妥。「不對啊。她爹是舉人的話,是可以做官的。何至於為了討生活,讓獨子去從軍呢。」要知道,這個時候可是沒有退伍一說的,除非傷殘死亡,才有可能離開軍隊。而且,一人參軍,一戶都會被併入軍籍,成為軍戶。這可是下下之舉。一般不到萬不得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