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容容沒好氣的瞪了裴墨衍一眼,沒有反駁,不過給他包紮時候的力道卻是故意用了些勁兒,好讓他也知道疼,以此警惕他以後不要隨意對待自己的傷口。
只是,直到她故意使勁的包紮完,裴墨衍面上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連眉頭都沒蹙一下。
「你不痛嗎?」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裴墨衍有意逗她:「大概就是撓痒痒的程度。」
「懶得理你。」許容容將貼在他傷口處的紗布扯了扯,弄得整齊了些,便收回手,卻忽的又瞥見了他後背處那一條極長又刺目的傷疤。
儘管不是第一次見,可近距離看到這條傷疤,總是覺得震驚又心疼。
難怪裴墨衍會說她咬出的那個傷口只不過是撓痒痒的程度,與這條傷疤相比,那個傷口的確是大巫見小巫了。
瞧見許容容愣愣的盯着自己後背處許久,裴墨衍的目光微微斂了斂,帶着幾分興味的問道:「又想摸一次?」
許容容回過神來,急忙將目光收回,搖搖頭道:「不摸了,就是每次看到都覺得很疼而已。」
「很疼?」裴墨衍微微蹙起眉頭,有點疑惑。
「嗯。」許容容點了點頭,抬眸看向他,「替你覺得疼。」
「又在可憐我?」裴墨衍眉頭一挑。
許容容愣了下,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要這麼問。
沉默着推敲了一下,便想起她第一次看到這條傷疤的時候的情形來,那個時候,她雖安慰了裴墨衍,可裴墨衍還是生氣了,最後兩人都不歡而散。
她當時還覺得裴墨衍脾氣古怪,明明開始還好好的,最後卻又亂發脾氣。
現在她終於懂了,大概那時裴墨衍覺得她是在可憐他,所以才生氣的吧不過仔細想想,她那時的確說了「可憐他」之類的話啊
像裴墨衍這樣的男人,應當是很不喜歡別人說他很可憐之類的話,只是她當時為了氣他,倒是說了好幾次。
雖說裴墨衍總是對她大呼小叫,可想想,自己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的,那時對他並不了解,所以時常都會觸犯他的禁忌而不自知,幸好,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候了,對這個男人,她已經慢慢的在了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她覺得自己追裴墨衍的計劃又往前跨了一大步。
「不是可憐」許容容出聲否認道,斟酌了一下用詞,「而是禍福與共的惺惺相惜」
裴墨衍有點莫名:「惺惺相惜?」他怎麼不記得與她有過知音一樣的惺惺相惜的交流。
難道又沒說對?許容容又換了種說法:「就是看到這條傷疤我會心疼。」
心疼這個詞不錯,裴墨衍唇角微微翹了下,眉眼略略舒展。
許容容觀察着他的表情:「這回我說對了,你不會生氣了?」
「為什麼要生氣?」裴墨衍又問。
「那要問你自己了。」許容容撇撇嘴,「你每次生氣都很莫名其妙,我也不懂啊,不過提前打個預防針總是沒錯的,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已經說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再要生氣,我也沒辦法。」
裴墨衍眉頭一挑:「我就這麼蠻不講理?」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許容容看着他,反問了一句。
「都說來聽聽。」臉上笑意未曾消散,裴墨衍睨了她一眼,拿起襯衫開始穿起來。
許容容怕他碰到傷口,忍不住伸手替他展開了襯衫的袖子,好讓他穿的更順利一點,一面回道:「真話是,你真的很蠻不講理,假話是,你蠻不講理得很。」
說完,她又很快的補充了一句:「吶,這是你要求我說的,別又生氣了。」
穿上了襯衫,裴墨衍側眸睨了她一眼,笑着道:「看來不管真話假話,在你眼裏,我已經是負分了。」
「也沒有。」許容容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卻還是被裴墨衍聽到了。
清俊的眉眼之間籠罩的笑意加深,他垂眸看着她:「如果滿分是一百分,你打算給我多少分?」
許容容微微歪着頭想了會兒,回道:「八十分。」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裴墨衍一邊給自己扣着扣子,一邊繼續與她閒聊:「沒想到分還挺高,還有二十分扣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