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蠻族這一戰整整打了兩個月,等到燕回院中的薔薇滿園灼灼時,她才收到余逐流寄回的第一封家書。
被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信件上只寫了一句:
勿念,一切安好。
雖然余逐流沒有提及他的近況,僅用隻言片語蓋過,但是他在軍中的日子又那裏會這樣輕鬆。
燕回輕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信紙。
窗外的廊下還掛着那青雀的鳥籠,比起三年前,它已經變得更加圓潤。
儘管它只陪伴燕回三年,可這幾乎是它的一生,它的嗓音不再清亮,羽毛也不再耀眼光彩,可燕回卻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荔枝端了幾片切好的香瓜走了進來,清冽的瓜香於這夏日當中聞來分外愜意。
「怎麼沒用冰盞來乘?」
「夫人,您的日子就在這幾日,可不能貪涼壞了身子。」
燕回聽着卻是笑笑。
「哪有你的那麼金貴。」這古代的夏天沒有空調風扇也就罷了,再不讓人吃涼的,這夏天可怎麼過。
燕回搖搖手上的羅扇,這些許輕風,絲毫吹不走夏日的炎熱。
「荔枝,去吩咐底下的人去敲些冰來,這幾日天氣太熱,實在沒有胃口,你去廚下挑上幾罐漬好的梅子和桂花蜜,將這些東西和碎冰淋在一起,給我做盞冰碗來,我都快被這天給熱死了。」
「夫人」荔枝還欲再勸,就見燕回可憐巴的看向她。
「好荔枝,就讓我吃上一口吧,我保證就只吃一碗。」
面對這樣的主子,荔枝也很是無奈,「那您在這等着,奴婢這就去做。」
見荔枝走開,燕回將身上罩着的輕紗手腳麻利的甩下,荔枝不在,她終於可以將這身「保暖衣」給脫下了。
明明是穿吊帶熱褲的季節,卻偏偏讓人穿着衣套上襦裙,外面再罩上輕紗,就連穿個鞋子還得穿上雙襪子,這不是變着發的和自己過不去。
燕回看看窗外,將手上的扇子搖的更加厲害,荔枝這會不在,她還可以這樣,等到她回來,自己還得一件件的裹回去。
「唉,」燕回嘆了一口氣,「這夏天究竟什麼時候過去啊。」看來得想個辦法避暑才是。
聽蠻族居於西北,那裏的夏日短暫而清涼,若是蠻族以後平定下來,那倒是一個用來避暑的好地方。
只是蠻族現在正處戰亂之中。
「也不知他在戰場上如何了。」
燕回看向桌上的信箋,心下些許擔憂,「只願你的安好是真的。」
西北荒原之上,兩月前降下的暴雪已經消逝無蹤,汲取了雪水的荒草於岩石縫裏向外瘋長。
余逐流坐在地上,兩個月來他連立戰功,就連驃騎大將軍都一直對他褒獎有嘉,但是,這還不夠。
許木從身後背着的行囊里取出金瘡藥,將之撒在余逐流的脖頸上,那傷口太深,許木乾脆整瓶倒上,這才勉強止住那拼命向外滲血的傷口。
金瘡藥撒在傷口上的疼痛,仿若蜂蟄,可余逐流卻毫不在意,只一雙鷹眸緊緊的盯着前方蠻族的將領,蠻族之王忽赫拓跋。
與夏商朝不一樣,蠻族信奉強者為尊,他們的王既是他們蠻族戰無不勝的戰神。
這忽赫拓跋,余遠道曾幾次三番與之交手,雖沒有敗績,可亦沒有什麼勝果,兩人實力五五之間,不論是心智還起實力。
可余逐流卻是不信,沒道理余遠道做不到的事,他也做不到!
而且,余逐流摸向自己頸上的傷口。
雖然傷口已經被許木包紮好,可是他還能清晰的感觸到那道傷口。
它就在耳下三寸,擦着他的喉嚨從脖頸一側險而又險的划過,傷口兩側的皮肉翻卷而起,再深一寸,他余逐流就只剩一個死人。
而這一箭就是拜對方所賜。
想到這裏,余逐流眸中陰戾更甚,不論如何,他都要報這一箭之仇,只要忽赫拓跋一死,他的軍功足夠他封為大將軍,他也能早回去見她。
餘墨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燕回。
只穿着一件抹胸襦裙,兩條嫩生生的胳膊就大刺刺的橫在竹榻上,為了貪涼,燕回將裙角踢起,那雙玉白細嫩的腿連着粉白的腳背一齊展
080夏日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