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聲……
嬰兒嬌嫩肌膚隨刃而破,鮮血隨之湧出……
不對,鮮血?
水長卿神情怔住,此蛇咬過之後,會有毒素封於傷口,根本不會有血流出。
逼毒的時候,也是這一點毒素最為難逼,只有將這些毒素逼出體外之後,血液才會順暢,接下來傷口也才能流出血來。
可是現在,這孩子胸口一划開,流出的就是鮮紅的血。
一道驚雷閃過水長卿的腦中,他有一瞬間的空白。
雲輕同樣如此,何事?何事如此讓人不安?
呯……
大門被人重重的從外踹開。
方才水長卿進了門之後,不知何時,這門被人從外關上了,到了此時,又被人一腳踢飛,腐朽的木板四處飛濺。
水長卿幾乎有些木然地回過頭。
外面天色已黑,月色淒清,有銀色的冷霜照過來,映出外面的一行人影。
最前面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兩個人。
水錦繡,白琰。
「你們來……」水長卿重傷在身,又強用了念力,早已支撐不住,只不過憑着要救這孩子的的一股念頭,強自挺立着,見到這兩人心下先是一喜又是一松,身形微搖,幾乎就要倒地。
微微模糊的目光中,白琰和水錦繡大步向他奔過來。
水長卿唇瓣微啟,道:「錦……」
「水長卿,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他的話,尚未說完。
他伸出的手,等到的不是水錦繡的扶持,而是,重重的一掌。
水長卿身形踉蹌,直接退到一邊,正好到了祭台的另一個方向,撞在青石材質的祭台上。
水錦繡飛快抱起孩子,一眼看到孩子胸膛上的傷口,淚水頓時流下,一邊將孩子推給白琰,哭着叫他:「阿琰,阿琰,你救救我們的孩子,你快些救救他……」
白琰只看了一眼孩子的傷口,就道:「別擔心,雖然傷到了心脈,並非無救。」
想取蛇毒,是要入肉三分,直入血分的,嬰兒腔壁薄,他又身受重傷,不知費了多少力氣,才能既入了血分,又沒有重創孩子心脈。
可傷,是一定的。
但誰會知道,這蛇,是沒有毒的呢?
水錦繡得了白琰的診斷,才抬頭看向水長卿,一雙清靈美目之中,卻滿是怒意與不可置信。
「長卿,我想不到會是你。」
不……不是我……
「你為何這樣做?」
不是我做的……
「為了達成人級念力,你忍心連我的孩子都要下手嗎?」
不,不是這樣的!
水長卿嘴唇翕動着,想要反駁,想要辯解。
可是……
痛……
太疼了……
傷口疼,水錦繡一字一句如刀鋒割過,更疼。
他竟一字也說不出來。
白琰指間逸出淡淡綠光,很快在嬰兒肌膚之上滲入。
這青光似有無限生命力,觸到嬰兒皮膚之後,血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流,甚至連傷口都有要癒合的趨勢。
水錦繡盯着水長卿,沉痛至極:「長卿,你可知,從奶娘口中得知親親是你劫走之時,我根本不信,可是我萬沒有想到,她將我來帶來這裏,我看到的竟真的是你!」
水長卿這才看到,一個婦人被人推搡着跪在水錦繡身後。
見到他的目光望來,那婦人突然大叫起來:「水公子,奴婢沒用,奴婢熬不住刑,已經全都說了!」
那婦人身上一身的鮮血,一隻手臂也軟軟搭在身前,顯見吃了不少苦頭。
無極島之人,有人精通心靈念力,觸手即可知想知之事,可那只是對於無念力之人,若是有念力之人刻意防備,就沒有那麼好得手了。
所以說到逼供,最終往往還是要落到刑訊之上。
水長卿看着她,目中已是一片淒涼,她招了什麼?他什麼也沒有做。
那婦人又叫起來:「想要達到人級念力,需純血之人的心頭之血,這件事情,白公子和水姑娘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