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劉裕的人眼神躲閃,道:「回大人的話,小人沒見過這麼多的官差,故而心生恐懼。」
赫雲舒嗤然一笑,道:「笑話!這鑄造坊周圍的兵士還少麼?」
劉裕閉了嘴,不再說話。
之後,赫雲舒在鑄造坊找了一個房間,審問此人。
同時,她命人去劉裕的家裏進行搜查。
光線明亮的房間內,劉裕的神情一覽無餘。和最初的慌亂相比,現在的他,很鎮定。至少,不像最初那樣慌亂。
「死者張剛,你認識嗎?」
「認識。」
「昨晚,你在哪裏?」
「在我自己的家裏。」
「有誰能為你作證?」
「小人的家裏只有我一個人,無人能為我作證。」
「不!昨晚你絕不可能在自己的家裏。」赫雲舒篤定道。
劉裕突然就笑了,道:「大人是查不出兇手,所以想要屈打成招嗎?」
「不,你昨晚若是在家裏,不會穿着與昨晚同樣的衣服。這衣服上的褶皺足以說明一切,不是嗎?」
現在是夏天,天氣炎熱,衣服一般都是一天一換。可劉裕的衣服上,卻有不少的皺褶。很顯然,這還是昨天的衣服。
劉裕一笑,道:「小人家裏只有小人一人,生性懶惰,故而並不經常換衣服。」
「是嗎?可你之前,分明是每一日都會換衣服的啊。」關於這一點,她剛才已經向鑄造坊的管事確認過,這劉裕之前的確是每天都會換衣服的,是個很愛乾淨的人。而且最近在找媒婆物色媳婦兒,穿着也就更加講究。
劉裕臉色一變,道:「就算是今天沒換,也不能說明什麼吧。」
沒過多久,去劉裕家裏探查的人回來了,稟報說劉裕家的爐膛里沒有生活做飯的痕跡,而且據劉裕的鄰居說,昨晚根本沒有見他的房間裏亮燈。而在劉裕房間裏的隱秘之處,有許多錢莊的存根,略略一數,錢數居然有幾十萬兩。
知道了這些,赫雲舒再次走進了屋子。
她目光如炬,看向了劉裕,道:「劉裕,你的俸祿是多少?」
聽到這個,劉裕頓時從椅子上滑跪在地,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的秘密敗露了。以他在鑄造坊的俸祿,絕不可能積累這樣多的財富。
「說說吧,你做了何事?你需要明白的是,即便你不說,本少卿一樣能把你所做的事情查出來。可如果你能夠主動坦白,或許可以減少你的刑期。一切該如何做,全憑你自己。」
看着赫雲舒篤定的神情,劉裕心裏發虛。
他知道,眼前這位大理寺的女少卿很是厲害,絕非尋常人物。
終於,劉裕的雙肩垮了下去,交代了自己所做的事情。
原來,死者張剛尚未成親,孤身一人,故而許多人不願意晚上值夜,他為了多一些俸祿,卻是願意的。而劉裕被重利所誘,趁着晚上將鑄造坊的鑄錢模子拿出去,為別人所用,清晨的時候再送回來。為了避免東窗事發的時候牽連到自己,他都是在別人值夜的時候做這件事的。他準備了一套兵服,借着這衣服的掩護進出鑄造坊。
此前劉裕這樣做的時候,都會對張剛下迷藥。時長日久,張剛就有所發覺,故而昨日他留了心眼,並未服下摻有迷藥的茶水,之後便看到劉裕將那鑄錢模子拿了出去。
張剛心善,並不願意揭發劉裕,只告誡他以後不要再這樣做。劉裕表面上順從,暗地裏卻害怕張剛去揭發他,用一截繩子勒死了他。
「王立春呢?」赫雲舒問道。
「他、他被我扔進鑄造爐里了。」劉裕低聲說道。
原本,他是想將張剛的死嫁禍給王立春的。
聽罷,眾人皆是一驚。
鑄造爐里的溫度極高,人若是被扔進去了,此刻早已化成灰飛。這個劉裕,當真是歹毒。
因為有別的打算,赫雲舒並未出聲斥責,而是問道:「指使你做這件事的人,是誰?」
「他每次來見我的時候都蒙着面,我看不到他的臉,只知道他和我同姓,姓劉。」
「每一晚,你們都是在哪裏見面的?」
「鑄造坊東面的那棵大柳樹下
第551章 人不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