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凱申不在南京,而是在廬山避暑,且已避了兩個月的暑。
身為中國的最高領袖,常凱申真的昏聵到放下首都南京不管,連續幾個月待在山溝里納涼嗎?
當然不可能!
避暑只是名義上的藉口,常凱申留在廬山的真正目的有兩個:第一,親自掌控「廬山軍官訓練團」的培養工作;第二,坐鎮督戰江西的「剿匪」工作。
清晨。
廬山別墅。
心情舒暢的常凱申,正在和宋美齡散步,並聽取「剿匪」前線送來的最新戰報。這幾個月的仗打得很順,前所未有的順利,常凱申似乎看到了真正統一全國的希望。
聽取完戰報,常凱申突然對副官說:「雪冰啊,你在我身邊待了好幾年,有沒有想過外放任職?」
副官鄧文儀立即惶恐道:「委座明鑑,卑職只願追隨委座左右,盡效犬馬之勞!」
常凱申笑道:「你是黃埔一期的高材生,還給先總理(孫中山)做過侍從副官,你這種人才不能永遠蟄伏在我身邊。紅匪眼看着就要滅亡了,我們必須跟蘇聯緩和關係,為將來聯蘇抗日做好準備。這樣吧,等今年過完春節,你就前往莫斯科,擔任中國駐蘇聯大使館的首席武官。」
「卑職肝腦塗地,還請委座訓示!」鄧文儀激動地說。從1924年開始,他先是個孫中山做副官,後來又給常凱申做副官,熬了整整十年,終於能夠一展抱負了。
順便一提,鄧文儀還是復興社十三太保之一,負責諜報信息的匯總整理工作。
常凱申叮囑說:「特務系統的職務,你可以暫時放下了。等到了莫斯科,要多多結交蘇聯的外交和軍事官員,宣傳日本對蘇聯的野心。中日兩國一旦開戰,蘇聯就是中國的天然盟友。」
鄧文儀兩腿一抖,立正敬禮道:「卑職謹記!」
「報告!」
就在此時,另一位侍從副官來到花園:「委座,周赫煊與蔣方震求見!」
常凱申愣了愣,隨即揮手道:「讓他們進來。」
鄧文儀非常懂事的自動退下,宋美齡則讓傭人沏了兩杯好茶,笑道:「這個周明誠的風流韻事,我在廬山都聽說了,不愧才子之名。」
常凱申有些不滿道:「《中央日報》不該摻和的。」
為什麼常凱申對此感覺不爽?
主要有兩點原因:第一,《中央日報》這種國黨機關刊物,不應該評論名人的私生活,實在太掉逼格了;第二,《中央日報》在批評周赫煊的時候,居然打着常凱申新生活運動的旗號,完全把常凱申當槍使。
但常凱申還是按兵不動,沒有出面干涉。他要好生看看,到底有哪些人在聽汪兆銘使喚,那些充當急先鋒的通通都要上政治黑名單。
周赫煊來到別墅花園時,常凱申和宋美齡正坐在石凳上聊天。一年不見,常凱申清瘦了許多,顴骨高高凸起,但比以前更有一種權勢滔天的獨裁者氣勢。
等對紅區的第五次圍剿成功,常凱申就該着手對付汪兆銘了,一步步把汪兆銘徹底架空,成為國民政府里的孤家寡人。到最後,不甘只做吉祥物的汪兆銘,終於跳反當了漢奸,那時的汪兆銘手裏已經沒有任何實權。
常凱申突然露出微笑,做出一副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的模樣,起身迎接道:「百里兄,明誠先生,快請坐!」
蔣百里被常凱申平白無故幽禁了兩年,但二人之間似乎看不到半分仇怨,他直奔主題說:「委員長,我前段時間走訪了日本,情況及其危急,最多三年就要有大戰。這是我跟明誠一起寫的國防應策,希望委員長能夠親自閱覽。」
常凱申隨手翻開那份「三陽線決戰論」,邊看邊思考,讀完之後讚許道:「這是謀國之論,兩位辛苦了。」
見常凱申沒有任何實質性表態,蔣百里急道:「委員長……」
常凱申打斷說:「不必多言,我已經有全盤考慮。」
常凱申確實有他自己的考慮,明年初,他和汪兆銘一起聯名發佈「禁止排日運動令」,還大肆宣揚中日友好言論。但他真的昏聵,認為戰爭可以避免嗎?當然不可能!
早在四個月前,常凱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