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澤原本是一派神色平靜,聽了之後,分明一愣,隨即大概猜出她心中所想,緩緩道:「你別吵,以後你在我面前說話要先舉手,我同意了你才能說話,我不同意你就不許說話。」
阿離一聽,心中一喜,司馬澤這話的意思不就是今天並不是殺她的嗎?他說了以後,意思是她能活到以後!
她就說嘛,司馬澤是不會選擇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機殺了她的!
她頓時喜笑顏開,嘴角勾起,「哈哈,我就知道……」
澤兄眼也不看她,「舉手。」
她一挑眉,磨着牙舉了手,為了讓澤兄看到她舉手,她還特地把舉着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司馬澤冷冷地道:「看到了,你不許說話。」
說完司馬澤又轉身看向那棵掛滿紅綢帶的枯木,虔誠的雙手合一祈禱着。
阿離無語的看着澤兄,心中震驚驚訝的很,澤兄也變得忒詭異了,他對着枯木祈禱的這一幕看得她幾欲驚恐落淚。
所幸,澤兄祈禱完就帶着阿離回去了。
路上,司馬澤道:「我對你有三個要求。」
阿離高高舉手,嘴角彎起,朝他眨眼睛。
司馬澤:「你說。」
「那三件事?」
「第一,我剛才說的,你在我面前說話要先舉手。第二,我問你話,你要回答。」
阿離琢磨一下,第一第二看起來很是簡單,但做起來卻非常困難,以後要想和司馬澤好好交流,豈不是很困難?也不知道第三件事如何呢。
司馬澤看起來並沒有要說第三件事的意思。
她很想追問第三件事是什麼,但司馬澤這時候眼睛卻是有意忽視她。
她氣的牙痒痒,很是懷念當初在戰場上氣的司馬澤不顧涵養當眾摔杯子的得意往事……
「君凰。」司馬澤突然喚她君凰。
君凰這個名字早就在她叛出鬼谷的那一刻,隨鬼月這把劍一起丟下了。
如今再聽這個名字,她只是莫名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世間哪有什麼君凰啊,亦沒有什麼嘉定公主,只有此刻的阿離。
阿離轉過頭,笑嘻嘻的問:「什麼事啊?」
「……」司馬澤靜靜看着她,久久不語。
阿離頓覺無趣,甚感鬱悶,呵呵乾笑兩聲就往回走。
「可還記得十二歲那一年,你跟着你師父師兄離開建康城之後?」
阿離嗯了一下,道:「記得,之後皇兄出使大晉,我就跟着皇兄來建康城了。事情過去太久了,有**年了,所有事情只能記個大概而已。」
司馬澤沒說話,看不出來是喜還是怒。
雖是當今陛下賜婚,但日子已經快到了年關,所以司馬澤與阿離的婚禮只能推遲到年後了。
阿離知道之後心中歡喜不已,面上卻作沉痛狀道:「春節將至,然一心不能二用,我亦非常遺憾與澤兄大事延後,但年關迫在眉睫,我能理解。」
司馬澤忙着給阿離準備新身份,避免走漏風聲,除了小部分人知道阿離是女子之外,更多的人都以為她是男子。
看着司馬澤忙前忙後,阿離心中嗤之以鼻,唔,澤兄大概是用她當擋箭牌,掩蓋住他與茹妃的關係。
除夕之夜。
冰天雪地,大雪紛飛。
琉璃色昏暗的燭火之光從高高掛着的花燈里緊緊透出來,照在紛飛的片片雪花上。
外面依舊下着鵝毛大雪,天地之間一片銀妝素裹,屋裏熱氣騰騰,喧吵熱鬧。
聽着窗外噼噼啪啪的爆竹聲,阿離覺得天地之間一片喜氣洋洋。窗上糊着大紅的紙張,寫的福字字長雋秀飄逸,襯着外面的雪光熒熒。
不一會,便有人進來通知司馬澤來了,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年夜飯。
吃飯這種事阿離一向都是很感興趣的,但跟司馬澤一起吃,咳咳,敬謝不敏。她還沒回話,澤兄便穿着銀狐皮大氅進來。
「好大的雪,你隨我一起看。」
「唔,哦。」阿離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同意了。
今年的雪確實下得蠻大,連着飄了好幾天,洋洋灑灑地下落,地面上堆積的積雪猶如白玉一般
146君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