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比,這才是當務之急。
&們剛入道時,刀法劍訣怎麼選的?」
徐冉想了想:「沒選過, 都是我爹和叔伯們教的, 教什麼學什麼。」
顧二:「家裏的幾位大供奉試了我根骨,問了些問題考校心性,選出一人開始教我。」
徐冉:「你現在這種情況,最需要良師指條明路。副院長他真不給你指教」
程千仞無語。
顧雪絳看着他腰間舊劍:「既然它來自劍閣, 你試試先找劍閣的劍訣看。可惜我不使劍,說什麼都是紙上談兵。」
徐冉:「那你使什麼?」
顧二:「當然是刀。不然怎麼教得了你?」
程千仞:「還以為你從前是個白衣輕劍少年郎, 劍是我東家那種。」癱姿相似的人, 劍也該相似吧。
徐冉:「真看不出來……」忽然她眼神一變, 「我想來了!花間湖主的『春水三分』, 對不對!」
程千仞眼神也變了。原來你不僅名字和外號中二瑪麗蘇, 刀也很蘇啊。你們皇都人都這麼畫風浮誇嗎?
顧二心領神會, 尷尬地輕咳一聲:「『春水三分』是做了禁衛軍副統領之後, 御前賜下的腰刀。我從小練的是凝光刀訣。怎麼又說到我身上,說程三啊。」
程千仞起身去結賬:「也別說我了, 吃飽喝足, 咱走吧。」
兩人走出飛鳳樓, 面對車馬轔轔的城南大道,等了片刻,才見同伴出來。
程千仞解釋道:「提前買了兩桌菜,你倆明後兩天記得來吃,不然銀子不給退。」
徐冉:「你這兩天在哪兒?」
&。」
兩人目送他步履匆匆,轉瞬沒入人海。似是知道他們在看,也沒回頭,揚起右手揮了揮。
徐冉突然道:「我有點想逐流了,洗碗我也認了。」
&着說話不腰疼,你洗過幾次碗,十次有八次都是我洗……」顧雪絳話鋒一轉:「心裏想想就行,別說出來,他受不了。」
徐冉悶悶地『嗯』一聲:「坐吃山空,我該去西街收保護費了,可不敢喪失謀生能力。」
從前最精打細算的程三現在花錢如流水,他們三個都成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實在太危險,逼得徐大也學會用『坐吃山空』這種詞。
顧二:「我也該出攤去。久不提筆,手藝就退步了。」
&吧走吧。」
一場暴雨後,南央城的初夏悄然而至。
午間日光明亮耀眼,穿過鬱鬱蔥蔥的枝葉,在泛黃的書頁間投照下星星光斑。
鐘聲響過,學子們開始上課,留下空蕩寂靜的藏。
青山院的武修入學前都有了功法,平時還有教頭指導,不少人整日泡在騎射場,卻直到畢業也沒進過藏。以至於這一層齊全的劍訣收藏,鮮有人問津,好似明珠蒙塵。
程千仞只能聽到自己翻書的聲音。
顧雪絳建議他從劍閣的書開始看,他本就是這樣做的,畢竟天下名劍雖多,他親眼見過的劍只有兩把:從前拿在宋覺非手上,如今易主的凜霜劍,還有東家斬破夜色的映雪劍。
劍訣與劍同名,放在很顯眼的位置。凜霜劍訣他看了半日,頭昏腦漲,只見最後一頁上寫着一句五言:凌霜知勁節。
下午來時去翻映雪劍訣,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句,負雪見貞心。
昔日劍閣雙璧最能擔的起這兩句。
程千仞念及東家臨別之際贈言,直到這一刻,才真切感到『人事消磨』之苦。他們的師父,教他們習劍的人,大抵是希望兩位弟子凌霜傲雪,高潔志遠,守望相助。
好似自己,前幾日還為逐流如何考入學院籌劃,誰知對未來的千種期盼,都是白做工而已。
他看着那些招式要點、真元運行軌跡和簡筆畫,試圖集中精神,想像身體應該如何動作,再按其上所示運行真元。沒人教過他怎麼讀劍訣,他只能如副院長所說,自己瞎琢磨。
程千仞讀完一本又換一本,日影西移,櫸木地板上的影子悄然變化,有幾位學子來了又去,借書處老執事打盹的姿勢換了一個又一個。他依然捧卷站在原地。
&關門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