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信之語,茅剛那本就煞白如紙的臉色,又蒙上了一層青灰,
而林厲海則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着自己這位年不滿十九的主上。心想這位與司空皓所布之局,並沒什麼特別值得驚奇的地方。可這位提前預算到大戰發生的方位,卻可見其心機智略,
原來他這主上,真的不蠢!
看來日後,只怕還真有望天柱
那日月玄宗的十大天柱,可非只是修為高強,就能上位。還需有統御群倫之能,智計韜略都不可或缺。
「愣着做什麼?還不給我繼續開工!」
那邊張信,已經拿眼瞪了過來,語含催迫:「最多一刻之內,剩下的這部分,必須完成。」
林厲海被他這番訓斥,卻毫無生惱之意,老老實實的去篆刻剩下的符文。
而芮晨也是磨掌擦拳:「警戒由紫玉天他們兩個就夠了,我也來吧!」
張信對他倒是還有着幾分客氣,微微頷首,心想這完成時間,當然是越快越好。
他估計茅剛的失蹤,掩蓋不了多久。而一旦有人查知這位的狀態有異,那些暗中之人也必定會因此生疑。
這有些可惜,此時在幾百里外,只有四百萬的魔軍,黑殺谷的艦船,則緊隨在後。
他其實想再等等的,等到北地仙盟大軍與更多的妖魔到來。
可今日運氣實在不佳,輪班坐鎮於神脈石附近的,竟然是這二位。
如今他已別無選擇,只能將時間提前,趕在黑殺谷與對面那些妖魔反應過來之前出手。
也就在這時,張信卻忽然感覺到船艙之外,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元力動盪。
「這是,宗法相?」
感應那強橫卻又混亂,近乎暴走般的氣機,張信不禁感覺奇怪,便又詢問張德懷與芮晨:「外面怎麼回事?宗法相他發瘋了?」
在場的幾人,亦覺奇怪。可結果還是張德懷,通過天見上師的渠道,最早得知了詳情。
「宗天柱欲布萬木逢春大陣,可結果在佈陣到快要完成的時候,發現少了最關鍵的十級材料春木石。」
此時的張德懷的眸色,異常的複雜,僥倖與痛恨交雜。
芮晨則覺奇怪:「宗師兄那麼謹慎的人,出陣之前,怎麼會忘記攜帶佈陣材料。以他事必躬親的性格,是必定要親自檢查之後,才肯放心。」
「負責看守倉儲的,是宗師兄他最得力的部屬秦長春。」
張德懷一聲苦笑:「可是現在,整個大軍內,已經找不到秦長春的人影。」
芮晨已經明白張德懷,為何是這樣的表情了。
「可據我所知,宗師兄在高元德出事後,已經特意清理過部屬了,尤其是高元德舉薦之人,都被暫時取消職務,安排到了前軍。而秦長春此人,乃是由他親手簡拔。又因此人能力出眾,所以被宗師兄倚為臂膀,一直信任不疑。」
「我不知!」張德懷搖着頭,眼神茫然:「可想必是有着緣由。或者在那些在宗師兄身邊佈局之人,就已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
張信那邊,則不禁又一次冷然哂笑,不過他隨後,只是催迫道:「這與我們無關,諸位請繼續。」
他其實是想到了自己,當年在廣林山的時候,也是被他親近之人,從背後插刀。說來他上官玄昊,比之宗法相也好不料多少,所以今日很厚道的未予置評。
而林厲海等人,也都悶聲不語。只這幾位的目中,紛紛現出僥倖之色。
之前他們都覺張信有些任性,別人不肯告知也就罷了,皇極與宗法相,還是該通知的。
可這時卻覺那位宗天柱的身邊,簡直就是四面漏風,不予通知,真是絕佳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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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株巨木之下,宗法相靈能暴走之後,就一陣神智昏沉,眼前發黑,身軀也再次搖搖欲倒。
他知這是兩次積累的傷勢反噬,急忙一咬舌尖,強行使自己清醒過來。
可隨後他就冷聲吩咐:「傳令各部,全力搜查秦長春的下落。即便找不到秦長春的人,本座也至少得清楚,他失蹤前的行蹤。」
可其實他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