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敢……」李長宏看着平安血淋淋的臉,那上面,還吊着血絲,就連耳旁的頭髮都被染成了黑紅色,忙後退一步,被擋在了床邊。
「不敢?」李長卿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了嗜血的陰森,「若非我及時出手,恐怕,此時她的樣子就是你的翻版。」
「我!……」李長宏再次看了一眼平安,「我真的不敢。」
李長宏忽然感覺到了可怕,面前的女子,明明是那麼的清秀淡雅,她的一舉一動本就如行雲流水般順暢,時而靜謐,時而張狂。
可是,卻是那麼的囂張狂妄,蛇蠍歹毒。
「不就是一個丫頭,做錯了,就讓母親賣了就好了,何必要再刺傷她,她都這麼可憐了。」李長宏盯着那個被嚇傻了的平安,心軟的說道。
「今天,你給我記住,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的所作所為,就註定她要死無全屍的。今天,我給了你這次機會,可是,以後,誰會給你自救的機會?當你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屍體,當你任人踩踏,當你失去你本該有的東西的時候;
別人只會指着你的棺材嗤笑嘲笑唾棄你;就算睡下去讓他們踩着走,卻得不到任何的尊重,在他們眼裏那是理所當然;而你卻唯唯諾諾的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面,尊他為長,你可知,那本該就是你的東西,你要搶回來!」
李長卿說到最後,已經成了一種聲嘶竭力的控訴。
「還不動手?」李長卿的耐心,一點一點的在消耗,這樣懦弱的弟弟,也只有王如珍才可以狠下心來從小教育得到。
「大小姐,求求你,求求你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平安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了,她現在除了害怕,就是恐懼,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額恐懼,她玩玩沒想到,以前那個懦弱的大小姐,如今卻是這麼的心腸歹毒,比起二夫人王如珍,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眼神裏面呆着深深的恐懼,不停的求饒,甚至都忘記了臉上的不停流血的傷口。
「晚了。」李長卿瞥了她一眼,從平安開始動手的那一刻,她在李長卿的眼裏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青蓮抓住她,讓她不要動。」
青蓮從未見過小姐有這般的怒氣,那明明積壓在胸膛的怒火,卻是無法發泄,讓青蓮都感覺到了滔天的冰冷怒氣。
「宏兒!」
「我真的不想傷人,求大姐放過我。」李長宏身子有些虛弱,晃了一下,卻還是不肯動手,他不知為何這位嫡姐要這樣陷他於不仁之中,他從小只會跟在二哥李長謀的屁。股後面,二哥要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就連親生的母親都護着二哥,他羨慕,卻並不嫉妒,他知道,一定是他做的不好,母親不喜歡了,他便努力的做的更好。
他從小就愛生病,嚴重的時候,吐出好多的血,卻是母親替他求醫吊着一口氣,給他丫頭好生伺候。今天,他不吃藥,那是因為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母親來這裏了,他很想念,是真的很想念的。他也清楚的知道,母親沒來這裏,是因為在二哥那邊照顧二哥了。
他每天都要喝難咽而苦澀的湯藥,黑乎乎的一碗,要捏着鼻子才可以一口氣喝完的。
但是他都不怕,都忍了,就是無法忍受沒有母愛的生活,那是多麼的可怕,就好像再也見不到白天,只能生活在黑暗中。
好不容易,生活中出現了一絲叫做溫暖的曙光,就是面前這個只有十二歲多的嫡姐給他的。
卻是那麼的短暫,只是在他的心裏維持了幾個月,就在他面前幾乎要消失了。
「動手。」
「不……」
「求求姐姐,不要。」李長宏低下頭,伸手抓着頭髮,痛苦的表情,蒼白的反抗。
李長卿看着他,就像盯着一個陌生人,目光已經冷的似萬古清潭裏面的冰水。
「世界上真的沒有後悔藥的,我現在真的很後悔,為何要救你?」李長卿的話,已經冷到了極致。
「若是我不救你,此刻,李府裏面便多了一個棄子,一個廢物,一個只會被嘲笑的臉上帶着帶疤痕的醜八怪。」
聽到這裏,李長宏的眼睛動了一下,心裏泛起酸澀來。
是啊,姐姐說的很對,他李長宏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