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老爺從來就沒有想過給謝三老爺他們一個痛快,他親眼的看着自己的母親是如何一步步被逼得走投無路,只能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甚至不得不拋下自己的孩子來讓自己脫離苦海。
他也想把這些絕望痛苦讓謝三老爺和三夫人通通都嘗一遍。
事實上他也幾乎成功了。
謝三夫人這兩個月天天以淚洗面,先是小兒子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而後大兒子去救小兒子以後也失去了蹤影。
這對她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衛安前幾天還曾去看過她,她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連向來有肉有福氣的臉都瘦的凹了下去,顴骨高聳,顯得憔悴又淒涼。
「那......」衛安很快就回過神來,她不能再站在謝二老爺的角度想問題,因為不管謝二老爺做這一切是如何情有可原,可畢竟謝良成和謝良清都是絕對無辜的,還有謝三夫人,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該為了自己未曾謀面甚至不知其存在過的婆婆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她回過神來問沈琛:「雪松就算是快一步回來了,可是按理來說永州府送回來的消息也不會遲太久,為什麼永州府到現在都還沒送消息回來?」
發現了謝家兄弟竟然跟山賊同流合污了之後,按照慣例,永州知府是該寫奏摺上報朝廷的,謝三老爺也該接到消息。
可是到現在為止,那邊卻還風平浪靜。
「很快了。」沈琛咳嗽了一下,連忙偏了頭,過了片刻等喉嚨里的那陣癢過去了,才告訴衛安:「永州知府之所以還沒上報,是因為謝家兄弟一開始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雖然下人一力主張他們就是謝三老爺的兒子,並且指證他們,可是很快謝家兄弟就不見了-----在被押送下山的路上,他們趁着混亂逃走了。」
「因為還沒有真憑實據,所以永州知府並沒有上報這件事。他只是在追剿其餘的山賊。」沈琛看了衛安一眼,輕聲道:「雪松說,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製造了混亂救走了謝良成和謝良清的人,就是趙期。」
趙期應該是在京城給衛安通風報信之後,在宅子附近發現了謝二老爺的人------他之前就是在平安鏢局做事,他認識那些人。
那些人盯着衛安,他的警覺性一下子就上來了,加上謝良清出事,他恐怕是意識到了不對,才會跟上了謝良成。
就像衛安所說,沈琛跟趙期打過交道,這是個極為聰明的人,擅於從一切細節上追根究底。
他知道被人跟蹤,也知道衛安也被人跟蹤了,更相信衛安的能力,因此竟然敢一個字都不留就跟上去。
這樣的人,既有忠誠又有主見,難得的是竟還真的不是剛愎自用,而是真真正正的有能力,衛安也不知道是憑什麼樣的交情,從謝良成那裏挖過來的。
衛安鬆了口氣。
怪不得譚喜半點消息都打聽不到了,誰能料到傳言說是遭遇劫匪生死不明的謝氏兄弟竟被栽贓成了山賊,他又人生地不熟的,謝家兄弟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他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有了線索就好辦了。
趙期幫了大忙,幸虧他把人給劫走了。
既然人劫走了,其他人就算是到時候指着謝氏兄弟說這兩個人是他們的同夥,就算還有謝二老爺安排在他們身邊的下人故意指鹿為馬。
那也沒什麼關係了。
衛安笑了笑,真心實意的感謝沈琛:「這回真要多謝你的幫忙,若不是你,就算是三少告訴我那麼多謝家的隱秘,我可能也猜不出山賊會跟謝良成他們有什麼關係......」
沈琛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我們倆還需要謝來謝去的?」他瞪了衛安一眼,見衛安果然輕鬆下來了,便也跟着笑:「不過,這事兒得儘快做成才好。因為謝二老爺那邊已經發力四處搜尋他們了,我們得在他們之前找到謝良成和謝良清,並且把他們給帶離那裏,否則到時候就麻煩了。
誰知道他們再次逃脫了之後,謝二老爺會暴怒成什麼樣子。
衛安嗯了一聲,想了想立即起身:「既然如此,我要先回去了。」
一直默不作聲,似乎被遺忘了的三少也跟着站起來:「你要派人去永州府,他們是新面孔,恐怕很容易被疑心和忌諱,你寫封信罷
一百二十七·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