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盟跟楚景遷向來是看彼此不順眼的,可是這回在王府里囚禁三年,彼此竟然也能心平靜氣的商量起事情來。
楚景盟聰明些,向來機靈,見識也廣,從宮裏一出來便道:「前陣子就說王叔是逾越了,竟然跟沿途官員打的火熱,如今更是背上了狂暴虐下的罪名,聖上是厭棄他了。」
楚景遷跟在後頭,卷着手咳嗽了一聲,蒼白的面色在陽光下更顯得有些發黃,他嗯了一聲,緊跟着走了幾步,見楚景盟看過來,便也發表意見:「王叔.....現在也只有王叔倒霉些,咱們的處境才能更好。」
就算要有爭端,那也得是處境徹底好了以後了,他們兄弟倆都清楚的明白這個道理。
楚景盟見他咳嗽的厲害,不由便道:「還是請太醫來好好瞧瞧罷,你這咳嗽已經三年了,絲毫不見好,反而還愈演愈烈,還是要注意些。」
要真是癆病,那可就完了。
楚景遷搖了搖頭,笑了一聲:「能出來再走動,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不要過多的招惹上那些事,現在多少雙眼睛看着咱們?我要是露出一點兒病弱的跡象來,恐怕無數的人湧上來要給我偏方和大夫,到時候又容易生事惹禍。」
這倒是,自從臨江王倒下了,他們兄弟倆便成了當紅的炸子雞,炙手可熱,誰都想來沾上一點兒邊。
還是不要惹上這些風波為妙。
楚景盟猶豫片刻便點了頭:「那你還是自己注意些,回去悄悄找個大夫來看看。身子最要緊,活着....比什麼都要緊。」
彼此已經不是彼此的負累而是臂膀,就把從前的那些隔閡都消散了。
楚景遷的語氣也立即便溫和了下來,竟然真的有了點哥哥的樣子:「我都知道,現在着急的不是這個,反而是另一件事.....」
他望着楚景盟,見他會意似地,便道:「咱們能從籠子裏出來,無非是神仙打架的緣故,說到底還是王叔得罪蔣首輔太狠了.....」
臨江王沒有斗過蔣首輔,自然而然蔣首輔得給臨江王找個對手來,他們這才被扶了下來。
可雖然成為了人家手裏的棋子,卻也是得了好處的。
他們心裏知道,現在可不比從前,別想擺什麼天潢貴胄的架子,既然性命前程都捏在別人手裏,那當然是得知道去拜哪一尊普阿薩。
想起這些,他們這些日子便很是想法子想要跟蔣首輔搭上關係。
楚景盟先想了個招兒,他向來從前是喜歡留戀青樓楚館的,太知道哪些地方是哪個人有份的了,很快便跟蔣松文搭上了關係。
蔣家那邊也不是傻子,打壓下了一個臨江王,當然六皇子和這邊楚景盟楚景遷這裏都得牢牢的抓住,總歸也就是在這幾個裏頭選邊站了。
蔣松文對着楚景盟客氣的很,一來二去的,就極為相熟了。
因為陳御史倒了,蔣松文之前還病着的,又起復了,仍舊着意修皇陵的事兒,很是得隆慶帝的歡心。
他們現在是烈火烹油,楚景盟和楚景遷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們說到底如今雖然比從前的境遇好了不知凡幾,可是能幫蔣家的地方卻幾乎沒有,更不必提怎麼才能叫蔣家父子開心了。
他們是苦怕了,知道一定得牢牢地攀着蔣家父子才有出路,根本不肯放棄,一來二去的,就想到了牢裏的陳御史。
是了,蔣家父子現在什麼都是順風順水的,唯有一個陳御史,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是卻總是不能徹底除去。
林三少在裏頭轉圜作保,加上沈琛向來是個會做人的,陳御史竟然在蔣家父子的威逼之下也還活的好好的,這叫蔣家父子很是不開心。
他們想來想去,知道一定得做出一件事來叫蔣家父子知道他們的用心,也叫兩方關係更加穩當,便動起了陳御史的主意。
其實他們也沒那個能耐伸手進大理寺直接了結了陳御史,便開始想着從旁的地方動手。
譬如說......陳御史外頭不是還有家眷在嗎?
離小年只有十天左右的時候,京城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陳御史的家眷在離京回老家的路上出了事。
京城的宅子被封了,雖然陳綿綿跟衛玠有婚約在身,可是就算是要出嫁
一百五十章·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