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我有些反應遲鈍,但又好像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只覺得在那一剎那間,我竟然提起了一口氣忘了吐出來,後背不停地冒着冷汗,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不知道該怎樣把眼神移開才不會顯得那麼明顯。
可是......
怎麼辦,他一直看着我,略帶玩味的笑意。
我繼續裝作不知情,猛地一拍他,驚叫道,「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元祈,在這讓我下去,我有東西忘了。」
「有東西忘了?」他挑眉,像是故意在等着看我炸毛。
「對啊,很重要的東西,我沒它不行,快快快!快停車!」我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裝下去,蹲過去一推車夫,「快停車快停車!」
「繼續走。」他的聲音如在耳後陰森森的響起。
我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死死抓着馬車的門不願轉身回到裏面去,天知道我剛剛為什麼沒認出來!
「進來。」他說。
我倒吸一口冷氣,看樣子裝不下去了,立刻裝得委屈無辜蹲回馬車裏,「有事您吩咐,小的聽着呢。」
元郢笑了,嘆着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拉着我坐回一邊,「為何要兜這麼大一個圈子,就只是為了找個人?你這丫頭到底要吃多少苦頭,才能分辨得出什麼人該信什麼人不該信。」
「小的愚鈍,還請大人賜教,什麼人不該信。」我憋着嘴,事到眼前只能認慫了,如今我人都在他車裏,萬一下一刻給滅了口,我都不知道會給我埋在哪兒。
會埋在山裏嗎?
「皇甫宣。」
「啥?」我猛地聽到皇甫宣的名字抬起頭來,然後看着他怒目相對,「啊,對對,不能信,不能信。那您說,什麼人能信?」
「我。」
啥?我又怔在原地,不過這一次,我好像算是明白了,這是哪一國的道理啊,什麼叫皇甫宣不能信,他就能信。
「你可以信的,只能有我一個。」主子又發話了。
我抬起頭剛想要表示異議,可是看到他那眼神,只能將我的異議咬碎了再一次吞下,沒辦法,畢竟這一次確實是我理虧,不過說到底,他到底打算把我埋在哪兒啊?我都惦記半天了。「您說的,都對。」
話說,那真正的宇文太子回來了,元祈去哪兒了?他會不會已經被滅口了?我會不會跟他埋在一起?
突然覺得肩膀一涼,我回過神來,嚇了一大跳,發覺他竟然扯下我肩上的衣服,我猛地掙扎,卻被他死死按着,瞬間覺得這個畫風真的是有意思極了,要是讓他人看見,堂堂的宇文太子竟然在馬車內扯下了一個「男人」的衣服,恐怕不出半日內,宇文太子的龍陽之癖就會傳遍四國。
我徑自想着,卻忽略了眼前的事,不住覺得好笑。
「你又想到了什麼,一個人傻笑起來沒完。」估摸是他真的看不下去了,不過以他來說,猜也大概猜到了我在想什麼,「你這是穿哪個野男人的衣服。」
「啊?」我扯了扯衣襟,「你說這個啊,我當時從東伏逃出來的時候,讓皇甫宣找的......」
突然覺得,又是一陣深寒,恨不得想一頭撞死,我怎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又忘了說話之前先想清楚呢。大概馬車外駕車的車夫也感覺到了車內的寒冬氣氛,竟也適時的打了個噴嚏應景兒。
「脫了。」
「你你你你......這是非禮!男女授受不親!」我唯恐主子一個震怒連皮被扒了,雙手死死扯着衣襟叫囂,故意很大聲,希望車夫聽到可以良心發現拯救一下我,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我低估了元郢調教奴才的本事。
「我看我自己的人,怎算得上是非禮。」他仍是揪着我的衣領死不撒手。
「可要是按道理來說,我已經......」嫁給皇甫宣,成為名義上的南埕王后了,可是驚覺他的眼神又變了,我只能將後半句生生吞了下去,哼起了曲子,「嗯嗯嗯嗯~」
「已經什麼?」他佯裝的善意我再熟悉不過,恐怕下一秒便是狂風暴雨。
「嗯嗯嗯嗯~」只能繼續裝。
「南埕王后。」看似平淡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間擠出來,如此威脅,恐怕這世間也就只有元郢一人可以將此卑鄙無恥
第五十四章 東宮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