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万俟卨踉踉蹌蹌的走出了帥帳,梁紅玉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對岳鵬舉說道:「明明都事先說好的,糊弄一通讓他走人就行了,怎麼還是發怒了?」
「你也知道的……」岳鵬舉還在氣頭上,一副余怒未消的樣子,他看張如晦也好奇的看了過來,索性從頭解釋,「那個傢伙早些年的時候當過通判,曾經撞在我手裏……典型的心術不正,這種人絕對不能深交。就像我說的那樣,要不是看在檜之的面子上,在他來的時候我就讓他滾了。」
「嗯。」張如晦堅定地點了點頭,好像要把這句話給刻進心裏去似的。
「檜之算是個可以做朋友的人,早年我的脾氣比現在直太多,現在緩和了些也都是檜之的功勞,有空的話我給你引見一下。還有,雖然万俟卨為人不行,他的『公子』倒是個不錯的年輕人,目前看來倒是挺有希望繼承包龍圖的衣缽。」岳鵬舉看張如晦始終還是停留在點頭知道的階段,不禁有些納悶,「知道我為什麼給你說這些嗎?」
張如晦抬起頭想了想,使勁的點了點頭。
「那就說。」
「万俟卨……來的這麼心急火燎,有可能就是幕後之人派來的,所以一定要嚴加防範。」張如晦想了想,繼續說道,「其實我剛才想了下,真大道也不是沒有嫌疑。涼州原本是他們的勢力範圍,如果這個時候控制了河圖派,那麼只是表面上換了個主人,內里實際上絲毫無損。」
「你能想到這一節,倒也不錯。只不過任何事實都是需要證據的,所以你先在我這裏待着。我寫信給藥師,讓他去幫忙查一查再說。」岳鵬舉不由得嘆了口氣,「這世道是怎麼了……宗留守當年就是這樣,現在虎臣兄也……」
「鵬舉。」梁紅玉的聲音及時的打斷了岳鵬舉的嘆息。他用手使勁的揉了揉臉龐,示意自己沒事:「還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張如晦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為什麼您根本連核實都沒有核實一下,就信了我說的話呢?」
「呵……」岳鵬舉沒想到張如晦竟然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他輕輕笑了下,「你不會是以為那些外族給我起的『大鵬魔王』的綽號是假的吧?」
「啊?」張如晦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那豈不是說你……」
「不,有些事情向來是以訛傳訛的,就比如傳聞的內容——喝血什麼的,難道人血很好喝嗎?其實不過是我寫過首詞,詞裏面有句『笑談渴飲匈奴血』,傳着傳着就變味了。不過只要有利於威懾那些養不熟的狼崽子,嚇唬嚇唬他們也沒什麼的。不過岳某向來對眼力還是有些自信的,起碼看人很少看錯。」說到這裏,岳鵬舉居然狡猾的笑了下,很難想像他的臉上也會露出這種笑意來,「況且我還見過你,三年前,虎臣兄率軍出關的時候,你不就正站在虎臣兄的右後方麼?」
張如晦的心中立刻開始浮現出三年前大軍開拔時的場景:那個時候的自己剛投入右武衛中,由於在道官中年紀最小,平天侯便讓自己站在了他的身後……對,當時太平七侯剩下的五個全都離開了駐地來踐行。就在那個戴鐵面的人的左邊,岳鵬舉正舉着一個大碗,向沐虎臣敬酒。
於是張如晦這下是被真嚇到了,他沒想到岳鵬舉居然真的能對一個三年前僅僅只見過一面的人過目不忘,史書上所記載的「半面之交」居然真的還能出現在他眼前。他能將六經的內容記得一清二楚乃是因為一門叫做「思見身中」的道術,岳鵬舉總不至於也會這門道術吧?
那就真的只能歸功於……岳鵬舉的這一雙神眼了。
「岳帥……真神人也。」張如晦憋了半天,最終也只說出了這一句話。
岳鵬舉顯然對相似的話聽得太多了,他笑着擺了擺手:「讓陸兄的弟子、黑帝劍的劍主叛變——要是真能做到這樣,佛國那幫禿驢的法螺功也太強了些。你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就讓破軍帶你下去,從明天開始你也算是岳某府上的人了……」
「等等。」張如晦一下子沒聽明白,「什麼府上?我在這裏能起什麼用嗎?」
誰知道岳鵬舉的表情比他還詫異:「我之前不是說了嗎?讓你做銀瓶的西席。你既然是陸兄的弟子,做個教書先生總沒有問題吧?」
「可……可是……」張如晦
第七章 二師兄,大師兄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