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借你的床用一下。」
童君沖文陽歉意的笑笑,指着沙發,讓牛仔褲上有着斑斑點點顏料痕跡的年輕男子坐下。
從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文陽斜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跳上那張大床,前爪捂住心口,四仰八叉的躺下,不停的哼哼唧唧。
明明壞人就在眼前,非但不能對他下手,竟然還要讓他到自己住的地方做客。
啊啊啊,心好塞啊,受不了了!
童君朝他看了一眼。
「晚上給你加一塊吮指原味雞。」
嗯?加餐雞塊?
這還差不多。
停止了鬧騰,文陽翻身臥在床上,準備圍觀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年輕男人剛才被雷劈中的遲鈍感這會兒已經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略帶靦腆的雀躍的好奇。
既然讓出了自己睡覺的沙發,文陽以為這傢伙就要坐下跟童君來上一番長談了。
結果這個大男孩侷促的站在原地,指着沙發問:「這是您的狗的床?坐它的床上……會不會不太好?」
您!
文陽饒有興致的瞅着這傢伙。
還挺懂禮貌哈。
「是啊,大毛平時就睡沙發,你坐吧,沒事兒,我剛不跟它商量過了嗎?」
童君一屁股了下去,理所當然的拍拍身邊的位置,「怎麼稱呼你?你在哪遇到它的啊?你其他的畫呢?」
面對童君拋出的一連串問題,這自稱是學畫畫的年輕男人顯得更加侷促,也不知道害羞個啥,紅着臉正襟危坐在沙發上,邊一把一把的掏出畫紙,邊聲音細細的回答起問題來。
這個年輕男子名叫夏微。
名字不算特別,卻透着一股日漫的味道,是今年夏天剛從華夏美院畢業的學生。
或許也是太過理想主義,從華夏美院這種全國數一數二的美術高校畢業的夏微,竟然想要做一個純粹的畫家。
單從這點講,倒是和不走尋常路的童君有着異曲同工之處。
於是夏微畢業後留在了海市,搗鼓着他的各種藝術。
傍晚上街給人畫畫速寫,一張買個二三十塊錢,畫上七八個人,差不多掙夠一天的生活成本就成。白天呢背着畫板到處溜達,看到有意思的東西就畫下來,晚上再回家整理自己寫生的素材。
小樹林也是夏微在溜達時無意中發現的地方。
靜謐的小樹林、清澈的湖泊、青草芳美的小坡、像一顆彩點白蘑菇一般扎在草坡上的小屋、嬉戲打鬧的白貓白狗……以及時不時來探望一貓一狗的這隻哈士奇,成了他最近發現的最有意思的東西。
從一開始的速寫,到支着油畫架子畫出幾幅頗有意境的小油畫,再到偷偷躲在樹後,給這隻渾身透着一股異乎尋常的聰明勁兒的哈士奇畫了速寫,夏微發現自己對小樹林的單純欣賞已經慢慢轉變為對這三隻小動物日常生活的一種強烈好奇。
而這三隻小動物中,最吸引夏微的,倒是最少出現的那隻哈士奇。
看着活潑好動的白貓,以及天天與它形影不離的白狗,二者除了關係特別親近之外,倒也和尋常的動物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但那隻長得胖胖的、眉眼又特別像狼的哈士奇,經常會做出一些特殊的舉動。
夏微不止一次看到它舉起前爪輕輕拍着小貓小狗的腦袋,像在教育它們似的,還拍拍摸摸那座白蘑菇小屋,好像在做例行檢查。
於是,這才有了夏微終於克制不住好奇心,決定遠遠跟着這隻哈士奇走走,看看它到底會上哪兒的舉動,也就出現了剛才在童君樓底下非常不友好的一幕。
童君聽着聽着就入了迷,索性盤腿坐在沙發上,畫也不看了,成了專心聽講的好學生。
等夏微講完這段故事,童君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你說的小樹林具體在什麼位置?那裏還有一隻白貓和一隻白狗呢?」
夏微已經知道,臥在床上津津有味聽他講故事的這隻哈士奇,叫做大毛。
他想了會兒,臉又紅了:
「額,我不認識那塊的地名,但我知道怎麼走。要不——回頭帶你走一趟?或者你跟着你家大毛去,
第六十章 起一個藝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