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半個時辰？還是一個時辰？不知道，只覺得肚子越走越餓，雙腿越走越沉，漸漸地，就覺得全身疲憊不堪的，腳腿也不再那麼輕快和利索了。
「什麼東西絆我呢？」妙紅自言自語道，低頭看去，沒看到什麼。「什麼也沒有啊？」
「你是餓了吧。」婧塬說。
「也許吧。」
兩人又走了幾步，妙紅還是覺得有東西絆她的腳，低頭再看，不由地驚叫起來。
「怎麼了？紅妹！」
「骷髏！」
婧塬回頭看去，果然見一具骷髏擋在妙紅的腳前。他急忙回身退了兩步，拉住妙紅的手繞了過去。
「前面也有骷髏！」
他隨着她的喊聲往前看，果然看到了五、六步之外，也躺着兩具白色的骷髏。骷髏旁邊，還看到了幾個長滿了荒草的墳包。
「我們這是走進哪裏了？」婧塬自語着，「怎麼還有墳墓呢？」
他拉着她的手，繞過骷髏，繞過荒墳，繼續前行。可是他們發現，山道越來越不平，荒墳卻是越來越多，有舊墳也有新坆，舊墳大都沒有墓碑，新墳大都立着墓碑，婧塬拿着火把照了一下，墓碑上的字歪歪扭扭的象簡筆畫似的，全都不認識。
倆人再往前走，發現有很多墳墓被掘開了，裏面的木棺早就腐爛沒了，只剩下陰白的骷髏躺在同樣清白冷硬的石槨里，有的裏面還有鏽跡斑斑的頭盔和鎧甲的殘片。還有幾個更大的墓坑，既沒有石槨也沒有石棺，裏面擠着好幾具骷髏，這些骷髏並非安詳地平躺着，有跪着的，有站着的，有散亂倒着的，有背手捆綁着的，一個個象骨感的雕塑似的，帶着誓死不屈的倔強和與世力拒的抗爭。
「我們進了亂墳崗了。」婧塬說。
他抬起頭望望四周，只有無盡的沉寂的黑夜，包圍他們這點昏濁的火光，一團一團的夜霧，正從他們四周騰騰升起。夜霧中，除了颯颯的山風聲，除了貓頭鷹的怪叫聲，還傳來女子的抽泣聲，一會兒又變成了女子的嗚咽和哀鳴。
「這兒怎麼會有女人呢？」婧塬疑惑地說。
「塬哥哥！我們遇上鬼了吧？」她堅堅地抓着他的手，自己的手心裏都滲出了冷汗。
她說完，好象看到了什麼從半空中飄然過來。定晴細看，她看到了一個披着長發一襲青衣的女子、離地三尺懸立在半空中，伸着長舌，嘴角向下流淌着鮮紅的血滴，長長脖頸上纏繞着一圈圈的白綾，一雙僵直的眼睛閃爍着幽藍幽藍的光。
「鬼！」妙紅驚叫了一聲。
「我——不——是——鬼。」
陰森的聲音拖着長長的回音從半空傳來，然後在他們周圍化生出四個身影，同時落了下來，包圍了他們。
「那你是誰？」婧塬朗聲高問。
「我們是被這踵嵬氏迫害致死的女人。」
四個陰陰的聲音在他倆周圍迴蕩。
「我不管你們是人還是鬼，請給我讓開路！」婧塬厲聲道。
四個鬼影卻巋然不動。
「看劍！」婧塬一聲高喊，揮劍如虹，斬掉了其中一個「鬼」的一條手臂，卻沒有血流出；斬掉的手臂不但沒有落地，反而飛衝到婧塬面前，捏住了他的喉嚨，捏得他幾乎要窒息了。
「我吹煙花簫！」妙紅急忙對婧塬喊。因為她看到這個「女鬼」是殺不死的，要想脫離險境，只剩下這一招了。
「不要。」婧塬從爽子裏擠出兩個字。
「不用怕。」接着又擠出三個字。
「你——不——怕——死——？」那隻手稍稍鬆開了一些。
「死有何所懼？生亦何所榮？荒冢一捧土，風吹化無形。」
「你——是——誰——？」那個「女鬼」厲聲問。
「我是誰？」婧塬反問自己，「你說我是誰？我都不知我是誰？百年之前誰是我？百年之後我是誰？我現在就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還怕你們什麼鬼魅和冥神？」
「姐！」四個鬼影中的另一個鬼影說話了，「他和我們這些被活埋的兄弟一樣，視死如歸。」
婧塬聽道這兒，就感到掐着自己脖頸的鬼手漸漸地鬆開了，喉嚨里氣息也暢通了。睜眼一看，不但那支「鬼手」
第44章 44、前面也有骷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