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現在很鬱悶。
表情變幻不斷,怒,笑,苦,哀等如走馬燈,最後也就只剩下鬱悶。
平心而論,他真不該出手。
但他確實出手了,而是一出手就是狠厲無比,連一丈高的巨石都能拍成碎塊。
這一巴掌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碧波兩儀絞天龍!」
水藍長袍老者卻是一聲大吼,雙手操縱兩道碧綠水波,若浮空游蛇,拼出一道圖案,正是後天太極之中的兩儀奧妙!
這一招雖不是《碧波掌》最強的招式,卻是威勢最大的一式。
後天太極,陰陽輪轉,清濁相間。但這「兩儀」之內,左令功只悟得陽面,故而創出這一殺招。
不是左令功不想「以柔克剛」,而是對方掌力實在驚人,出手毫無寰旋餘地,要將他摧枯拉朽地滅掉。
武道之中,其實並沒有涇渭分明的界限。正可克魔,魔亦可克正。同理,以柔克剛,亦可以剛克柔。只在於武人的造詣罷了。
而左令功以大掌力對之,以剛沖剛,兩道碧蛇呈圍剿之勢,拋卻原本的陰柔,只為卸去對方掌力。
太霸道了!
寧城本來就不是霸道之人,身為一城城主,任由各方勢力發展,不明面干涉。作為讀書人、詩士,才華橫溢,滿腹詩言,卻性情溫和,極注重修身養性。
但以他的地位,本就不會被葉逍利用。現如今明了,更不可能。
故外面的老者雖笑議即便是暴打寧城主一頓,他也不敢吭聲。說不怒那是假的,但他修養極高,很輕易就壓下心頭火,接着靜觀其變。
然而這「靜觀」,就觀出了事!
豈料這老匹夫竟用一位先祖所中之箭口中橫刺,終究是流着家族血脈,便怒火濤天,再也壓制不住。
動武!
這一動便如千鈞之力,甩手一巴掌向老者右臉而去,畢生修為一觸即發,強橫的真元噴薄而出,形成一隻巨大的光掌。
星輝灑下,更添迤麗。
一方是出手毫無餘地,一方以沖卸力。一方進,一方退。
院內並未發出激烈的碰撞之音,而是藍袍老者橫退,眨眼間已退後數丈,好教對方撲個空。
左令功既知有人在暗中觀察,必有人不甘「寂寞」,欲奪頭功。
怎會讓他人得漁翁之利!
遂施展精妙身法,連退數步,一步數丈,已至院門之外。
果然,白袍人這一掌去勢不減,直向左令功而去,帶動無匹風聲,空氣發生炸裂。
而白袍人左側心肺處,後方寒芒一現,一柄小巧匕首突至,開出鮮艷的血紅花。
暗紅色的身影閃動,鮮紅匕首如穿花蝴蝶,招招顯出精妙,卻又暗指人體大穴。其實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實者,最開始就是目標心脈之處。
果然,徐尚進這個老狐狸,一定不是放過這絕殺的機會!
左令功心中一樂,見紅光閃閃的血紅匕首突兀地轉為直刺,其速之快,眨眼即逝。
「怎……麼……會!噗!」
左令功瞪大了渾濁的眸子,右臉老皮皺紋一緊,只聽得一聲「啪」的巨大音響,便如大炮射出的殺器一般撞在院牆之上,激起道道白光紋路,倏而倒在地上。
爬起來的左令功用乾枯的手掌捂着右面臉頰,那裏如雕刻一般存在着通紅的巴掌印,感到一陣劇痛。
「徐尚進,你這老混蛋!真特麼不要臉!」
原來正當左令功看好戲之時,匕首卻戛然而止。而巴掌去勢無匹,直接撞開兩道游蛇,在他的右臉上「刻下」印記。
暗紅色長袍的刺客老者在關鍵時停止刺殺,令藍袍老者遭殃,聽到其謾罵聲,卻是狹長的雙目一凝。
「左老怪,你好好看看這位究竟是誰!」
左令功這才定睛一看,老臉更加「紅潤」,倒吸一口涼氣。
「你……你是城主大人!」
寧城,也就是蒼武城寧城主「呵呵」一笑,卻是道:「左老太爺好大的脾氣!見到本城主不僅不問好,反而,啊?高聲謾罵,繼而使出看家本領,莫非真沒將本城主放在眼裏!」
左令功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