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妹說話客氣些!」張良見田橫臉上露出幾分尷尬,連忙出聲止住趙青道:「田公子不將這幾件兵刃來歷告訴三位大哥,自然是有所不便,再說那三位大哥,未必也就肯想知道這幾件兵刃根底!」
「公子,兵刃拿來了!」張良話音剛落,田乘風一閃身進來,手中提着田自慎那根銅棍,也是有幾分吃力,身後另有兩個僕役,一個托着赤銅鏈,一個拿着分海雙刺,都是力不能勝樣子,往堂中一放,這才大喘幾口氣,退了出去,田乘風卻是拄着那銅棍道:「既然張公子想知道,何不自己瞧瞧?」說話間便將銅棍向着張良一推,田橫正待出聲阻止,那銅棍已然向着張良面前桌案倒了下去,雖是傷不到張良,卻是要將面前桌案砸個粉碎!
「田大哥好似有些拿不住這棍子!」張良卻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笑了一聲,暗中潛運內力,等到那棍子將及落下,砸的案翻碗飛之時,突的伸手一托,將這銅棍穩穩托在手中,田橫臉上這才神色一松,向着田乘風有些不悅道:「怎地這般不小心!」趙青早已看出田乘風故意如此,板着臉道:「他不是不小心,只是力氣小,拿不動!既然力道不如旁人,便不要再人家面前硬充好漢,免得出乖露醜!」
田乘風聽趙青譏諷自己硬充好漢,心裏一怒,待要發作,卻見田橫連連以目示意,只得回身坐下,忿忿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田橫這才向着張良道:「張公子也是見識廣博之人,不如看看可識得這幾件兵刃來歷麼?」
張良方才雖是千鈞一髮接住銅棍,也是覺道這棍子遠比自己所想的沉重許多,見田橫要讓自己琢磨這幾件兵器來歷,呵呵一笑,將那棍子橫在手中,細細瞧了半晌,神色卻是越瞧越是凝重,這棍子粗大笨重,原本就不像一件兵器,只是之前從未這般拿在手中細瞧,整個棍身似乎分為三截,乃是三幅圖畫由上到下鐫刻其上,最上一幅,山水分明,似有一條河溪自畫中流過,幾個貴人打扮之人伸手遙指,略略一轉棍身,另有一老者,蓑衣斗笠,手持釣竿,坐在一塊磐石之上!
張良臉上冷笑一閃,沉聲道「這是文王渭溪尋太公了!」田橫點點頭道:「張公子所猜不差,再請看看另外兩幅!」趙青離得稍近,已是看見這棍上圖畫,連忙湊了過來,見第二幅畫上也是一條長河斜斜而過,一邊一個王者冠冕之人坐在駟馬高車之上,車前一個老者一手扶着一柄鉞斧,另一手掌着一杆旄旗,河對岸無數冠冕之人俯首低頭,圖畫上面似乎還刻着一行古字,她卻是看不明白,張良見她神色不解,伸手在那幾個古字上摩挲道:「蒼兕蒼兕,總尓眾庶,與爾舟楫,後至者斬!這是武王孟津觀兵之圖!」
「那這一幅呢?」趙青心裏多少也有些明白這棍子出處,指着最下面一幅問到,張良臉上一笑,輕輕轉着棍身,看着那畫中人物道:「這中間一座高台,想必就是當年鹿台了,這一個王者衣冠之人,自然便是當年武王,手中所持,看樣子乃是茅土之類,這位身穿華衣,躬身受禮老者,自是齊國開國之君,武王尚父,史稱兵家始祖的太公望,這一幅看來便是太公裂土分茅,受封於齊了!」
「張公子所見不差!」田橫見張良看出這幾幅畫意思來,嘆了一口氣,指着另外兩件兵刃道:「請在瞧瞧這兩件如何?」張良也是依言將銅棍放下,起身拿起那條銅鏈,以往這銅鏈都是纏在公孫篤身上,並未細瞧,此時拿在手中,卻見這銅鏈上每一個環扣上似乎也都刻着一兩個字,趙青自是不識這些古字,不知從何讀起,張良略瞧幾眼,已是分出這些字跡先後,將這銅鏈一端拿在手中,一節一節讀出聲來:「今殷王紂乃用其婦人之言,自絕於天…….」只念得一句,便將銅鏈恭敬放在地上道:「這鏈上所刻,乃是當年武王伐紂之時,太公所做泰誓了!」
「泰誓?」趙青臉上神色一驚,拿起分海雙刺道:「那這雙刺上又刻的是甚麼?」張良接過一柄來,略一看,便遞還給趙青,瞧着田橫道:「東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無棣,五侯九伯,實得征之,這是周成王賜太公征伐令!當時天下,但有諸侯不尊周室,唯有齊國得以征伐!這也是齊國後世稱霸之始!這幾件兵器,看來都不是田齊之物,我已知田公子何以不將這幾件兵器來歷告知那三位大哥了!」
趙青見了這兵器上圖畫和刻文,心中略一思量,也已明白過來,卻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