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門外那場鬧劇總算是收場,隔壁也總算是沒有人傳來其他聲音,而那夥計大抵也是因為葉如晦白天出手闊綽這到了晚飯光景之後也是很殷勤來敲他的門,好意問他要不要吃晚飯。
葉如晦實在是對北匈的食物慾哭無淚,除去烤羊腿之外便是牛肉,鮮有什麼其他食物,也怪不得為何這北匈人個個都人高馬大了,天天吃這個,能不長身體?
跳過一餐晚飯未吃的葉如晦想起來白天那場鬧劇,仍舊是忍俊不禁,少年時候便經常聽先生說道這北匈是如何如何在民風上要比大楚差出好遠,但葉如晦苦於沒有親自得見,自然也就是半信半疑這月余在北匈遊歷,從桑麻城到榆木城也算是見過不少書中的東西,實際上以他的經歷,走過南唐和東越現在又來過北匈,若是寫一本遊記,一定算是要讓不少升斗小民大開眼界,不過總算是還要顧忌這些市井百姓的接受能力才行,畢竟這幾趟走的實在是不太平,不去說太多,光是在東越柴江的江面上,葉長亭那一手參天劍罡,寫下來又有幾個人當真能夠想像得出其中的壯闊景象,畢竟這個世間並非人人都是江湖武夫,就算是江湖武夫也不見得都見過兩位第六境的大宗師生死相搏的。
可能是到了晚飯光景的緣故,這座位於城中偏僻角落的小客棧湧入了不少人,畢竟除了住宿之外,這一日三餐的營生也不能丟下,不然保管要不了多久,像這一類的小客棧便會關門大吉。葉如晦這一個外鄉客人,除去晚飯時分有夥計在問過他,被他婉拒之後,現在他出現在大堂倒是沒什麼人理會他,只不過只要了一壺茶水在一處僻靜地方獨飲的葉如晦很快便被一位衣着暴露濃妝北匈女子盯上,女子入客棧之時,幾乎無人感到詫異,想來便應該是這客棧里的常客,本來北匈大多數地方便是貧寒的緊,富人與窮人的差別很大,草原上那些動輒便有萬頭牛羊的大人物可讓這些普通百姓羨慕不來,因此自古到今,北匈對這皮肉生意一直不以為意,不以為恥,到如今更是習以為常。
女子入得客棧之後,先是四周看了一圈,大抵發現都是熟悉面孔,榆木城不小,但經常出沒在這客棧里的,大多都不是第一次見過,家底深淺大抵都知道,因此這女子只是環顧四周之後大多數食客便已經知道這女子用意,沒人起身也沒人開口,便是說明今晚這女子的生意又要黃了。
可是不甘心的女子環顧一周總算是在某個僻靜角落看到一張不一樣的臉龐,她只是微微一笑便慢步走向葉如晦。
等到了眼前,女子才看到葉如晦此刻居然桌上有壺茶,乖乖,這東西雖說在大楚那邊極其普遍,可到了今年興起飲茶之風的北匈雖然也不少見,可價格不少了,一壺最下等的茶怎麼也要賣出五兩銀子,這五兩銀子足足可以買下一隻烤全羊了,在北匈什麼物什,一旦在前面加上了大楚兩個字,可就一點都不便宜了。
這算是碰上一頭肥羊的女子呵呵一笑,靠在葉如晦那張桌上,雪白的半邊胸脯盡覽無遺,大楚某個詩人不是寫過一首打油詩嘛,其中便有一句萬種風情自胸來。現在放在此處,倒是很應景。
葉如晦不去理會這個在他身旁的北匈女子,只是愜意的對付着這一壺價格着實不菲的茶水,茶水寡淡無味,除去是客棧本身便捨不得多放茶葉之外,還有一點便是因為這些小客棧自然不知道大楚茶葉的泡法,總覺得是把茶葉和着熱水便可,這讓這個花了大價錢可沒得到應有的東西的葉如晦有些埋怨自己。
那女子見葉如晦並無有所反應,便自顧自的壓低身子前傾看向這個長相清秀楚人面相的男子,葉如晦皺了皺眉頭,揮揮手,意思很明顯。
可那認定葉如晦是一頭肥羊的女子不依不饒,偏偏不肯離去:「公子長得如此俊俏,可如此漫漫長夜,無人相伴不覺得孤獨空虛?」
葉如晦雖說向來沒有對女子出手的習慣,可此時此刻見過這麼一個北匈女子如此不依不饒,加之白天親耳所聞的那一出鬧劇,實在是有些厭煩,於是便出聲道:「若是你還不走,我不介意找人把你從這裏轟出去。」
女子總算是氣急敗壞,之前的笑容一瞬間便全部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悽慘哭相。眼見着這女子要開始編故事了,葉如晦也不敢去心疼那半壺茶了,轉而上樓,不去理會這女子哭相。
要是真要認真的說起女子的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