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酒吧吧枱上扔了幾張鈔票,潘冠順勢抓過了一瓶龍舌蘭酒和幾個杯子,很有些自來熟地湊到了那桌征戰正酣的德州撲克旁:「介意我加入麼?」
耳聽着潘冠那明顯帶着倫敦腔的英語,一名身穿英式沙漠迷彩的精壯漢子頓時抬眼看向了潘冠。在上下打量了潘冠好幾眼之後,方才慢慢地搖了搖頭:「這是個同僚牌局,不接受陌生面孔加入!」
自顧自地扯過了一張椅子,潘冠大大咧咧地在那張並不寬敞的桌子旁坐了下來,將手中的龍舌蘭酒擱在了桌子上:「得了……我有着一張全世界最不讓人陌生的面孔,而且每個人都喜歡這個面孔——瞧瞧,你們該認識他的?」
看着潘冠攤在桌上仔細撫平的幾張一百美元鈔票,與潘冠搭話的那名精壯漢子不禁冷笑着指了指桌面上扔着的幾十張鈔票哼道:「你以為這是個孩子牌局?」
抓着龍舌蘭酒瓶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潘冠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伸手拍了拍自己因為塞着餐巾紙而變得鼓鼓囊囊的褲兜:「那就讓我看看,你能用多久的時間打發走一個小孩子?」
盯着潘冠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與潘冠搭話的那名精壯漢子慢慢地伸手抓向了摞在一起的撲克:「二十美元的小盲注,能接受麼?」
大大咧咧地將一張一百美元的鈔票扔到了桌子上,潘冠再次為自己倒了杯酒:「如果諸位同意的話,那麼我建議把這個孩子牌局的賭注略微增加一點?一百美元的小盲注?」
與幾名同伴交換了一下眼色,發牌的精壯漢子微微點了點頭:「如你所願!」
朝着那精壯漢子手中已經被摸得油膩膩的撲克看了幾眼,潘冠都沒等牌發到自己手中,已然將自己面前所有的鈔票推到了桌子中央:「我想運氣在我這一邊!」
手上動作略一遲疑,發牌的精壯漢子抬眼看向了一副憊懶模樣的潘冠:「你確定?」
朝着發牌的精壯漢子做了個確定的手勢,潘冠再次一口喝乾了杯中烈酒:「小孩子的牌局而已,何必當真?」
各自看了看手中拿到的撲克,再看看桌面上已經亮相的幾張牌,圍攏在一起的五名精壯漢子之中,有三人毫不遲疑地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撲克。而在片刻的猶豫之後,另外兩人也帶着幾分不甘心地放棄了博弈。
眾所周知,德州撲克其實是一門極其講究計算與心理判讀的技術博弈。幾乎沒有一個大致懂得德州撲克玩法的玩家,會在剛看見三張牌時就瘋狂下注,除非他的運氣已經好到逆天,而潘冠表露出來的神態,倒是真有幾分運氣好到爆棚的模樣?
眼見所有人都放棄了手中的撲克,潘冠興奮地搓了搓手,一把將桌上的鈔票掃到了自己面前,再又抓過了那副油膩膩的撲克,胡亂做出了洗牌的動作。
盯着潘冠那明顯有些生疏的洗牌動作,幾名參與賭局的精壯漢子臉上都有了些許放鬆的表情。與潘冠搭話的那名精壯漢子更是忙裏偷閒地點燃了一支香煙,眯着眼睛看向了正在笨拙地分發這撲克的潘冠:「看來你不常玩?」
滿不在乎地將最後一張明牌扔在了桌面上,潘冠抓起自己的兩張撲克瞥了一眼:「以前沒有太多的時間,可從今天之後……我不知道在這兒,我還能找到怎樣的消遣?這就是為什麼我急於尋找到一個能讓我練手機會的原因!」
順勢將一張鈔票扔到了桌子上,叼着煙的精壯漢子眼中驀地閃過了一絲精光:「你要在這兒長期待下去?」
抓起兩張鈔票,潘冠表現得像極了頹廢狀態下的酒鬼:「誰知道呢?就在三天前,我還在我回聲歌劇院附近的拐角辦公室,或是聽着約翰列儂的老唱片,喝着純麥芽威士忌;或是看着利物浦隊的主場球賽,等着我的秘書幫我預約好蘭斯夜總會的vip席位後,帶着幾個辣得能讓人燃燒的姑娘去消磨一夜。可現在……我在這塊我連名字都說不上來的非洲飛地……加注!」
看着潘冠在喝了兩杯之後愈發露出的頹廢模樣,叼着煙的精壯漢子不露聲色地跟上了潘冠的賭註:「你從利物浦來?」
再次朝桌上發了一張明牌,潘冠懊喪的表情顯而易見:「從哪兒來已經不重要了……從今天開始,我就得在這兒待着,像個傳聲筒似的幹着鸚鵡學舌的勾當——他們甚至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