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午後,蟬鳴聲漸弱,不愛午睡悠閒的少年成群結伴四處晃蕩。
「唉,好無聊啊。」丁淼坐在高低槓上,一下下踢着腳一臉煩悶的說着。
「無聊還不簡單,找點事情做唄。」伍司佟將冰棒棍子一摔,勾着旁邊白淨的少年說道:「張泉,你不是總說文化大院的陸三兒欺負你嗎,要不咱們再去教訓他一頓?」
「不了,昨兒個咱們把他騙進炊事班後院子豬圈,又一腳將人踢進糞坑,已經夠了。」張泉小聲說道,偷偷打量坐在雙槓上的楊柳,只覺得她真好看,比他們大院裏的龔娜娜漂亮多了。
楊柳老早便發現這個害羞的小男孩經常偷瞄自己,但從來不主動同自己講話,於是她大大方方的正視這個可愛的小男人,調皮的沖他眨眼睛,滿意的看着他臉頰通紅如同鵪鶉一般縮回頭,很是可愛。
秦椋不滿的看着一個人偷着樂的楊柳,故意搶過她手裏的糖水冰棍張嘴就是一口,見他注意力又反正自己身上,滿意的搖頭晃腦。
「還說呢,若不是唐荇志這個慫包帶炊事班的班長過來,他肯定扛不住叫你三聲爺爺。這個反叛分子,瞧我往後還理不理他。」丁淼氣憤的說着,若不是伍司佟和他是好哥們,他們才不樂意搭理他呢。
「唐荇志他媽是陸濤的姑姑,自然向着他,不然回去少不了一頓胖揍。」伍司佟和唐荇志是政府大院的,對於他和文化大院陸濤的關係知道的清楚些。
「張泉不是我說你,咱們以後可是要當戰士的,你怎麼就這點膽量。想當年你姥爺一把大刀可是砍了不少鬼子的腦袋的,咱們可不能慫。我上回可是很霸氣的宣誓了,往後見他一次打一次呢。」
秦椋三兩口咬完從楊柳手中搶來的冰棍,似模似樣的彈飛小棍子,流里流氣的說着。
「好,下回遇見陸濤我一定不慫。」張泉輕聲的應着半點氣勢都沒有,看了一眼衝着秦椋微笑的楊柳,默默低下頭。
「見一次打一次,這是地痞流氓才幹的事情。你若是再胡鬧,下回張爺爺收拾你的時候別喊我幫你。」楊柳伸手揪揪他的耳朵,看着痞氣十足的秦椋,心裏泛起嘀咕,怎麼這丫變的和土匪一樣,難道是認錯人了嗎?
「哎呀,小乖妹妹別揪我耳朵,都看着呢。」秦椋不滿嘀咕着,卻沒有掙扎,擔心自己一動她會從雙槓下摔下來。
「誰瞧見了?」楊柳笑着看向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三人,指指地上的冰棒棍子。
「沒瞧見。」都說吃人的嘴短,衝着已經進肚子的冰棍他們也只能睜眼說瞎話,絕對不承認他們是瞧熱鬧。
「你們這些叛徒,幾根冰棍就把你們收買了。」秦椋罵着自己的好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衝上前勾着離他最近丁淼的隔壁就往沙子裏按。
丁淼自然不甘示弱,抱着他就往沙地上倒;伍司佟見狀立馬跳下高地上,爬在兩人身上迭起羅漢。
張泉自來文靜,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臉上帶着無憂的笑。
楊柳瞧着幾人玩的開心自然也不掃興,拿出斜跨包上的小本子和炭筆畫起簡筆畫。自從齊彥文教她畫速寫以來,她便養成了一打發時間就拿炭筆畫畫的習慣,現在是越畫越傳神了。
幾人開心的玩鬧着,殊不知他們之前說要教訓的陸濤母親帶着人進了大院6號樓。
「你是說空政文工團大院陸部長和家屬帶着孩子上門了?」張正海拿下自己的老花鏡,捏捏自己的脖子笑道:「這倒是第一戶找上門的,說說這些搗蛋鬼這回幹了什麼?」
「他們把陸部長家的孩子騙到炊事班後院,一腳踹下糞坑去了,幸好唐指揮家的小子害怕找人拉了上來,聽說當時那孩子嚇的臉都白了。」已經調任張正海警衛員的張景仔細的匯報着。
「就這是,我還以為又是踢球把舞團的玻璃踢壞了呢。」張正海知道自家外孫的性子,不可能無緣無故教訓人,開口問道:「陸家小子是不是和張泉一個院的吧,叫什麼來着?」
「對,是一個院的,叫陸濤來着。小伙子比秦椋大兩歲,長的人高馬大的,不像文化大院得,倒像軍區大院的。」張景中肯的評價道,雖然第一次見這個叫陸濤的,可那眼神看着不太正,這回未必是秦椋挑事。
「去,把那幾個猴子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