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被撞得倒退三步,心中訝異:「我自詡相撲第一,馬步穩健,如何一撞就倒退三步,這漢子好生厲害。」
「李姑娘已經睡了,讓我出來跟你說,江湖上互相幫忙的事情,本是尋常,不值一曬,你有此心,十分不容易,她領受了。」
「敢問好漢是李姑娘何人?」青年人拱手道。
「他是我家小姐的好----朋友!」丫環抿着嘴,把一個「好」字拉得很長。
武松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乾脆來個默認,青年人說道:「能是李姑娘好朋友的,定然是當世豪傑,敢問好漢姓名。」
「清河縣人,武松!」
「莫不是景陽岡上打虎的武松?」青年人驚喜交集。
「正是!」
「請受小人一拜!」青年人拜倒在地,武松連忙扶起他,他繼續道:「也只有好漢能配得上李姑娘!小人是來道謝的,雖不能見到李姑娘,能跟武都頭碰上一面,實乃生平際遇,小人不是無趣之人,就此拜別!」
青年人想着武松徹夜在李師師的家,關係非比尋常,自己那麼早來打擾,實在是冒昧,立刻匆忙拜別。
武松笑道:「這人倒是條漢子,恩怨分明!」
「不錯,人也長得好看,只是腦子不好使,令都頭不能盡......嘻嘻....」
武松看着丫環臉帶曖昧,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摸出一兩銀子,遞給她:「姐姐,給你買糖果。」
「是媒人.....」
丫環抿着嘴,竊竊的笑着,武松只好苦笑,他心念一動,問道:「方才那小乙是哪裏人,名字叫什麼?」
「聽他說是北京人,大名燕青,小名小乙,還有個外號叫什麼『浪子』......」
「他就是『浪子』燕青,我倒是沒將他留住,可惜了!」武松暗自後悔,走出了別院。
此刻已是卯時,他索性找了一家早開的麵館,叫了一碗滷肉面,切了兩斤牛肉,打了五斤酒,自斟自飲。
一直到了巳時,向小二打探了林沖的住所,便大步前往。
高太尉戶內,御醫給高衙內敷藥。
「哎,御醫,皮肉之傷算不了什麼,我的心十分沉悶,痛得厲害.....」
高衙內有氣無力的說着,御醫仔細的替他把脈,搖頭道:「衙內,你身體並無疾患!」
「那為何我會那樣,我感到魂飄飄破蕩蕩的,估計命不久矣。」
御醫無奈的搖搖頭,只得說道:「那我開一副安心凝神的藥給你吧。」
「御醫,這安心凝神的藥不能對症,小人自有良方!」陸謙走了進來。
「陸虞侯,你有什麼妙方?」高衙內嘆道。
「張氏貞娘!」
一聽到陸謙這四個字,高衙內一下子坐了起來,果然好了七八分,他挽着陸謙的手:「陸虞侯,藥是對了,就是如何尋得藥引。」
御醫知道這高衙內好女色,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聽了兩人又是那勾當,立刻背了藥箱,告辭了。
「藥引小人是有的,可是要拿小人的性命去換取,有點......」
「我聽父親大人說登州下屬縣缺一個知縣,陸虞侯該當能勝任,待我病好了,便向父親推薦。」
「小人謝衙內知遇之恩!」陸謙跪下拜謝,低聲在高衙內耳邊道:「小人跟林沖自小認識,情同手足,明日一早,便約他到酒館喝酒,然後訛稱林沖酒後中風,讓張貞娘去照看,到了那酒館包廂內,看到的卻是衙內,嘿嘿,嘿嘿!」
第二日,陸謙一早到了林沖家,邀請林衝到酒館喝酒,林沖昨夜尋了一日,找不到高衙內,十分氣結,聽到陸謙相約,也正好出去解解悶,欣然同往。
巳時,一僕人匆匆趕到林沖家,見了夫人,急忙道:「夫人,林教頭跟陸先生在倚翠樓喝酒,突然中風,口中流着口水,不能言語,請過去照看。」
夫人聽了心中大駭,帶了丫環錦兒便出門,門外看到鄰居王婆婆,說了事由,拜託她幫忙照看家門。
隨着僕人來到倚翠樓,諾大的酒樓竟然空無一人,只開了一扇門,僕人道:「東家生怕人多,耽誤了教頭的病情,他便在樓上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