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九樓的012房間中,正在開展一場病友家屬之間的對話。
「老李啊,你家守一是個好孩子。」李守一剛一出門,危館長就深有感觸的發表起了議論。
沒等李成鐵說話,本來有些疲憊,已經準備休息一會的陳鳳琴,立即強打着精神說:「那是當然,我家守一絕對是個好孩子。學習好,脾氣好,又孝敬——」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只是想到去年發生的那件鬧心事,一下子就卡住了殼。
「鳳琴,你累啦,還是先睡一會兒吧。」李成鐵心中明白妻子是什麼原因卡殼,連忙上前勸說了一句。
陳鳳琴想要說話,卻沒有說得出來。她的眼角之中,滲出兩顆豆粒大的淚珠。
看到妻子如此傷心,李成鐵也連忙抹了一下眼角。
想到去年那件鬧心事,他們就會感覺到特別的傷心。
他們怎麼也想不通,平時那麼規矩的孩子,為什麼會幹出那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危館長不清楚其中緣由,因為心中有事,也就沒有注意到李家夫婦的表情,還是接着話題說:「說真的,你們李家有了這樣的孩子,也能省了許多心。」
「是誒,是誒。」李成鐵是有苦說不出,只能是隨口應付。心說要不是當初出的那件事,我們李家哪會活得這麼落魄。
40床的陪床家屬徐大嬸,也跑了過來,插嘴道:「老李誒,我看你兒子按摩的效果,和昨天比起來,好象是大不一樣吶。」
「是哦。昨天看到弟媳婦還沒有什麼反應的樣子,今天就有了酸麻脹的感覺。老李,這可是一個好兆頭呦。」危館長又接上了一句。
別看他們沒有進行事先排練,說話的內容還真不是一般的默契。說來說去,都是朝着按摩的效果上靠攏。
聽到二人說話的內容,李成鐵心中明白他們的意思,苦笑一聲說:「危大哥,弟媳婦,你們的意思,我明白。這兒也沒有外人,我就告訴你們一句大實話吧。」
一聽李成鐵要說出內情,不管是危館長,還是徐大嬸,都在聚精會神地聽着介紹。
就連躺在床上的徐元,也歪着身子坐了起來。
「自從我們夫妻倆摔傷之後,守一這孩子就一直在鑽研針炙與按摩。他聽人家說,這是最省錢,也是最為有效的法子。」李成鐵給自己點上了一支香煙,慢悠悠地介紹說。
「我說嘛,這孩子的孝心重。」危館長點頭微笑道。
徐大嬸也拍打着病榻說:「在我們農村,有了這麼一個好孩子,周圍的村子裏,都會搶着上門說親哩。」
「守一跑到『仁義堂』去,想要拜師學藝。可惜,人家根本不肯收外姓旁人。」李成鐵也不接話,繼續介紹說道。
危館長咂巴了一下嘴唇,這事也沒法子評說。徐家夫婦不了解情況,也只是靜靜地聽着介紹。
「守一不肯死心,每天一下班就跑到『仁義堂』去,幫助人家掃地、抹桌,想要讓人家能有一點仁慈之心,傳他一點能夠診治我們夫妻病情的秘方。」李成鐵說。
聽到這樣的介紹,徐大嬸抹了一把眼睛說:「嗨!這孩子可真夠死心眼兒的。」
李成鐵又說:「何老先生看都不肯看孩子一眼,倒是何大先生還算有一點仁義之心,點撥了一些入門的常識。」
「何家這樣的為人,也叫『仁義堂』嗎?」徐大嬸有些憤憤不平的說。
徐元倒是訓了一句說:「別廢話!聽李大哥說。」聽到丈夫的教訓,徐大嬸伸了一下舌頭,不再說話。
危館長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
他在江水官場上混了這麼久,雖說不是什麼有權的官,對這江水城中的人情風土,倒也能說個八九不離十。
因此,他不但知道何家的為人,而且知道何家背後的能量。看不上李守一這樣的學徒,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這孩子學了一點知識,就在自己身上扎針試驗。剛開始還要好一些,時間一長,他的膽子就大了起來。膽子一大,也就壞了事。」李成鐵繼續介紹說。
聽到這兒,不管是危館長,還是徐家夫婦,都屏住了呼吸。就連剛剛醒來的危大爺,也歪着個腦袋,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