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做什麼?像之前那樣,半夜三更跑去偷看?」
唐棠睫毛輕輕地顫動,努力地掩飾着自己內心的波動。
她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瞞不過上官冰焰,但真的拿到明面上來說了,心頭不免難堪。
「我沒有跟蹤偷窺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真放不下,為什麼不去找他,跟他當面說清楚?」
唐棠虛幻地扯了下唇,眼底全是酸澀,「要說……什麼?」
「說君澤當年突然出事,才不得已收下孟竹影錢,讓沈延熙知道,你沒有在他動心臟手術的生死關頭的時候決絕地離開。」唐君澤是唐棠的親弟弟,三年前在學校意外從高處墜落。
命是撿回來了,卻從此成了植物人,躺在醫院裏,需要靠着機器才能夠維持生命。
唐棠沉着眸沒有說話。
跟沈延熙坦白,這念頭她想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付諸行動。
她不敢。
畢竟當年,她的確是收了孟竹影的錢,從此消失,哪怕知道沈延熙因為沒見到自己失控導致病情惡化,反覆進出手術室,在生死邊緣徘徊,也沒有出現。
那些的過往,讓唐棠沒有那個勇氣走到沈延熙的面前面對他。
「我說了,他會信麼?」她喃喃地問,眼瞳一片迷茫,早已沒有了方才衝着赫連戰止時的張牙舞爪。
「不試試怎麼知道?既然放不下,就去把事情說清楚了。」
語畢,上官冰焰鬆手,推開了車門。
六角路燈將前方照得通透明亮。
沈家的大門在綽約的燈光下莊嚴醒目。
唐棠靜靜地坐着眺望,雙眼澀得厲害,心裏做着強烈的鬥爭。
良久,終於有了決定,下車,「我很快回來。」
上官冰焰點頭,「有事打電話。」
唐棠點頭,慢慢地朝前方走去。
剛靠近,還未來得及做什麼,就聽到了保全凌厲的斥責——
「你這貪慕虛榮女人還來做什麼?!」
沈延熙曾帶唐棠回過家,小姑娘長得漂亮,性格活潑嘴也甜,和沈家上下關係都處得非常不錯。
後來沈延熙生死關頭的時候唐棠沒有出現,還讓人送了一封決絕的信過來,讓沈延熙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再度面臨危機,從此她在沈家的印象一落千丈,每個人對她都充滿了怨氣,只是當年她就這樣消失,全無音訊,讓沈家人有怨氣也無處發。
如今看到唐棠,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毫不客氣的話讓唐棠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但她知道這一切事出有因,沒有說什麼——
當年是她做了錯事。
「沈叔,延熙在嗎?我有話要跟他說。」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們沈家不歡迎你!有多遠滾多遠!」
砰!
門狠狠地甩上,落鎖,無論唐棠怎麼叫,都不再理會……
……
赫連莊園。
砰!
手機狠狠地砸碎在地上。
赫連戰止黑沉着臉回房,丟了相機到斯克的手裏。
撕拉——
身上的衣服直接扯掉。
「拍!細節越清晰越好!」
沒證據是嗎?
就讓那個女人看看,她都幹了些什麼!
「少爺?」斯克驚恐萬分地看着手裏的相機,被雷劈中一般的表情:少爺不會是被那膽大包天的女人虐了一次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