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鍾情是不會拒絕的。
本來他對那書童就沒什麼興趣,不過是藉此遞個台階,兩人面上都好看一些。
畢竟對於這陰山之中的妖鬼而言,不幸白日進山也遇上了濃霧的兩人凡人,就是兩道可口的點心而已。
區別就是寒生在他們眼裏,或許只是算得上美味的電信,而張銘橋,卻是營養豐富的大補之物。
蟒妖不甘心自然是不甘心的,只是他看着對面神色清冷實力未知的女鬼,又想到自身修行正在關鍵時刻,若是因此而受了傷,影響了心境,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他自問已經足夠好說話,也自信這女鬼不會拒絕。
然而下一刻,他就覺得驚怒不已了。
因為那女鬼冷冷的看着他,語氣冰冷又不屑:「不如何。」
她臂彎間柔軟的綠色披帛輕輕一震,曼聲說道:「本就是我的東西,憑什麼分你一半?」
蟒妖:「……」
……
鍾情進門的時候神色淡淡。
張銘橋和寒生都看着她。
雖然她之前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兩人都能猜測一二——怕是外頭的麻煩,是因自己二人而起。
鍾情看他們一眼,淡淡說道:「不必擔憂,不過幾個跳樑小丑,奈何不了我。」
兩人這才放下心來。
鍾情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就朝着另外一件廂房走去。
張銘橋恍然的想:「原來這便是她的閨房嗎?」
白日總是比較平靜的。
或許是赫赫有名的蟒妖都在這裏沒落到好處,山間那些聞到生人氣息蠢蠢欲動的妖鬼們都安分了不少。
至少白日裏,張銘橋和寒生,都沒有再受到什麼打擾。
很快便到了夜間。
鍾情照例擺上了一桌酒菜。
「這是我使了些手段,從你們人間拿過來的,你們可以吃。」她淡淡的說道。
張銘橋和寒生自然是道謝。
不說他們的乾糧要吃上七天本來就有些不夠,再者,靠着乾糧吃七日,人也是要受不了的。
「綠姑娘,你怎麼不吃啊?」寒生問道。
雖然知道對方是鬼,但是這兩日鍾情帶給兩人的感覺完全沒有任何可怕之處,寒生也敢對她說上一兩句話了。
鍾情眉梢一揚:「綠姑娘?」
寒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您說忘了自己的名字,我見您日日都是一身綠衣,便這樣喊一聲。」
鍾情不置可否:「你喜歡這樣叫,便這樣叫吧。」
她隨口答道:「我是不需要吃東西的。不想吃就不吃。」
張銘橋有些無奈的看着寒生:「姑娘這樣風姿無雙的人物,竟然被你叫了這麼個俗氣的名字。」
寒生苦着臉:「公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肚子裏可沒什麼墨水。」
他突然眼睛一亮:「公子您讀書多,先生都誇獎過好多次的,不如你替姑娘取個名字如何?」
張銘橋心中一動,跟着看向鍾情。
鍾情神色平靜:「我說過,你們愛怎麼稱呼我,就這麼稱呼。」
這話是無所謂,張銘橋卻是笑道:「那我便當做姑娘同意了。」
鍾情淡淡一哂。
張銘橋望着她那副淡漠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心中一動,脫口而出:「我觀姑娘氣質愛脫俗,有臨仙之感,又戲着綠衣,不如就喚做碧落,如何?」